第48頁
若是將母后想像成一個丈夫被一個太監搶了的妻子,顯然一切都說不通。但若是將母后變成父皇的臣子,一切都有了解答。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母后的所有行為都是父皇授意的,而且母后還甘之若飴。
「朕不是不允你去布局,去謀劃。」陸淵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道:「你是大昱朝的太子,朕不需要、大昱也不需要一個心無城府的太子。你可以謀算,但是你要保證結果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整件事情,你連前因都沒有弄清楚,就草草做了陷阱,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獵人還是獵物,有這樣的結果,很意外嗎?」
陸兼耷拉下了腦袋,他沒有想到父皇比他想像中的更狠。
他寧可父皇字字句句在沈言,也不是這樣把自己的傲骨抽出來碾碎。他總以為自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嫩得很。
「你想算計沈言,可以。」陸淵說了讓陸兼大吃一驚的話,他繼續道,「等你想法謀略比沈言周全了,再談及算計沈言。」
「父皇……」陸兼垂著腦袋有些鬱悶,難不成等自己二十七八歲還趕不上沈公公?難道那個時候父皇便能舍下沈公公了?
「回去吧,此事是朕最後一次給你機會,回去找你母后好好聊聊,再給朕交份作業。至於諒解……你該去求沈言的原諒,而不是朕的。」
「是,兒臣明白。」
……
待陸兼離開,沈言才無奈道:「皇上為何要激太子殿下?奴才是跟著您看您行事才懂得了些彎彎繞繞,以太子的學識和眼界,不用二十便遠超於奴才了。」更何況為帝王者,要學的東西太多,這些籌謀伎倆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罷了。
陸淵拍了拍沈言的手背,「朕知道,所以朕給他的時間最多便是十年。」
沈言猛然怔住,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一二七、有家室
「皇上,您昨日說的是什麼意思?」
「噓,要叫爺。」陸淵一甩扇子,整一個富貴公子哥。
「爺……」沈言趕緊看向四周,發現四周格外地熱鬧,也就是因為太熱鬧了所以沒有人聽見他們的對話。
陸淵一勾他的脖子:「再叫一聲?」
「爺。」沈言臉皮薄,但是陸淵要求了也只能軟乎乎地叫了一聲。
「乖阿言。」陸淵搭著他的肩,「爺今日便帶你逛京城。」
「現在京城人都這麼多了嗎?」被人群推搡著,沈言逐漸發現他們並不打眼,因為人太多了,大家都是摩肩擦踵,哪裡還在意那些勾肩搭背的小動作。
「阿言不知道?」
沈言茫然地搖搖頭,他跟尹公公忙著收尾德妃的事,早就不知道是什麼日子了。如果非要說,今日是太后啟程去規王封地的前兩天。
「今天七夕乞巧,女兒節。」
沈言頓時想了起來:「往年不是皇后娘娘帶著公主們去拜月娘娘嗎?而且不是還會召見官家女兒……」他和皇上怎麼就這樣溜了出宮呢?
「傻阿言。」陸淵狡黠地一笑,「往年是這樣沒錯,可今年……皇后病重啊。」
沈言認真地反省了一下,他不能一跟陸淵呆在一起就不動腦子,這樣傻下去,別說十年了,就是十天自己都能被太子趕上。
這樣一來沈言就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在街上了,女孩們結伴出來拜月娘,青年嘛……便是出來看豆蔻少女的。
這麼一想,沈言突然間醋了:「爺……我們都有家室了,這個節是不是不太適合我們?」
一二八、同行路
家室……
陸淵的笑聲引得周圍的人頻頻看向他們。
沈言趕緊拉著陸淵往前走,又避免讓旁邊的人撞到陸淵。
陸淵此刻的心情卻是格外地滿足,他的阿言……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他有一種向所有人炫耀他的「家室」的衝動,可礙於性別又只能硬生生地壓抑住。
直到他看見了兩個人。
「夏公子,程公子。」
「皇……」程煜一轉頭就發現叫他的是一個根本不可能會出現的人,他的膝蓋在那一瞬間想彎下去。
夏子榆一個扇子打在他的膝蓋上阻止了程煜的動作,他畢竟跟著陸淵微服私訪過幾次,早已習慣了這位爺不按常理出牌:「陸公子,沈公子。」
「值此佳期,不如同行?」
夏子榆:「……」七夕佳節,皇上既然帶了沈公公,為何還要跟他們一起走?!
程煜:「……」皇上和臣子們在七夕逛花燈?
……
但很快,程、夏兩人便知道為什麼了……
「阿言,累了嗎?你把花燈給爺拎。」
「阿言,爺想吃那個。」
「阿言,爺沒手,你餵爺一口。」
「阿言,你也吃一口,爺餵你。」
「阿言,喜歡那個嗎?喜歡的話,爺給你贏來。」
夏子榆和程煜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臉上都是忿忿。皇上分明就是……在炫耀!!!而且還是故意炫耀給他們看的。
沈言一開始因為程夏兩人的存在,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當他發現陸淵心情不斷地變好,一掃前一段時間的沉重時,也逐漸放開了自己。
「爺,阿言想吃糖葫蘆。」
陸淵不是沒有常識的人,他知道一個糖葫蘆充其量就兩個銅板。但是在付銅板的瞬間,他向賣糖葫蘆的老婆婆的袖口塞了一塊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