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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覺得……」陸淵手放在沈言的手背上,摸了摸。沈言的手背不像宮中貴人養尊處優的那般滑嫩,而是骨節分明帶著點紋理,讓陸淵覺得有些心疼,「喜歡朕,為難你了。」
「皇上說得是哪裡的話?」沈言抿著嘴笑道,「就是皇上不喜歡奴才,奴才也是心甘情願喜歡您的。」
沈言說的,陸淵都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心疼。
六十九、保平安
「皇上!前線大捷!」
「當真?」陸淵喜上眉梢,這場戰役打了快兩年,若是再沒有點成果,滿朝文武怕是都要有意見了。
「千真萬確,前線捷報稱退敵百里,搶占了柔然的三座城池。」
「好!」陸淵大喜,「朕重重有賞。」
很快,前線捷報頻頻傳來,最後與柔然一戰隨著柔然割讓五座城池為條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朕要犒賞大軍,阿言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沈言想了想,先皇重文輕武根本不存在犒賞大軍一事,也就是陸淵登基才提高了武將的地位。
「皇上,不如舉行圍獵?」
陸淵想了想,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免得將士拘謹,也免得那些文官藉機刁難。」
「還有助於皇上選拔人才。」
「就你機靈。」陸淵越想越覺得可行,樂得彎下腰湊到了沈言的帽檐下,親了一口。
沈言慌忙地捂住了額頭,趕忙四處看看。看見宮人都低著頭,才鬆了一口氣。
陸淵挑了挑眉:「不信朕?別的也許朕還做不到,但是這河清殿,你是第二個主人。」
沈言一驚,這次直接去捂陸淵的嘴。
陸淵在捂著自己嘴巴的手心上親了一口,含糊道:「這可是犯上了。」
犯上便犯上,陸淵這些時日都沒有去後宮,沈言已經是又喜又憂。喜的自然是因為陸淵在乎自己,憂的則是皇后、太后甚至是後宮的妃子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長久下去的。
皇上目前只有三個皇子,兩個公主,而且年紀相仿,皆是陸淵即位一兩年時降生的。這幾年後宮沒有所出,沈言聽說太后已經敲打過太醫院了。
沈言還擔心的是,長久未有孩子降生會不會引得朝臣猜忌,過早地把賭注押在幾位皇子的身上,屆時朝野不穩。
陸淵捏了捏沈言的臉頰,又將手指移到他的眉間將皺褶推開:「別愁,你比朕年紀要小,可不能比朕老得還快。若非麗妃之事,朕原本還想忍耐一段時間。可就算沒有麗妃之事,朕也打算挑明的,朕敢這麼做便是有了應對之策。不敢說是萬全之策,但也定保阿言平安。」
「奴才一人平安又有何用?」沈言鬆了手,嗓子有些干啞,心底滿是酸酸澀澀的情緒。他不曾將自己所有的擔憂都說出來,蓋因為有一些說出來也只不過是徒增煩惱,可陸淵就是明白。就像他能讀得懂陸淵的心思一般,陸淵也不曾誤解過他。
聞言,陸淵聲音也放輕柔了起來:「是朕說錯話了,那朕重說,朕同阿言會一起平安喜樂,相攜白首。」
七十、情人眼
「皇上,皇后娘娘不來嗎?」
騎在高頭大馬的陸淵回頭看著身後騎著小矮馬的沈言頓時忍俊不禁。
「皇上……」沈言挺不好意思的,他不自在地拉動著韁繩。就連六歲的小太子都騎著大馬,自己這樣顯得太不男人了,雖然他本來也算不上男人,但是……
陸淵哪裡知道一匹馬竟然引起了沈言的糾結,只覺得他懊惱的模樣格外的可愛。陸淵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自己這屬不屬於情人眼裡出西施。
平心而論沈言的長相更偏俊秀,眉眼清朗舒心,身量也到只是比自己矮了小半頭,怎麼看都沒辦法用可愛來形容。可陸淵就覺得沈言哪個動作都挺可愛的,就連一板一眼提醒自己該守規矩的時候也很可愛。
「嗯,皇后去禮佛了。」陸淵頓了頓道,「所以晚上你可以來我的帳子裡。」
聽見這明顯的暗示,沈言的臉頓時一紅:「不、不還有別的妃子嗎?」
陸淵挑了挑眉頭:「大總管,失職了啊,有沒有妃子跟過來你不是最清楚嗎?」
沈言:「……」他是知道,但是他也知道不少朝臣帶了千金來。一是有在軍隊中相看佳婿的意願;二來,傻子都知道是衝著後宮空虛的陸淵來的。
「皇上,這於禮不合。」沈言突然間有些惱火。不是惱陸淵,而是惱那些朝臣,更是惱自己,惱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
陸淵這回卻沒生氣,他似乎猜到了沈言的心思,悠哉悠哉道:「是嗎?我第一次聽說皇上的貼身太監和皇上同帳不合禮數。」
發現自己被逗弄的沈言耳根更紅了。
皇、皇上……絕對是故意的!
七十一、知我心
這次圍獵為期三天。
第一日是晚宴歌舞,第二日是林中狩獵,第三日是擂台賽。
這次的晚宴是沈言籌劃的,他沒有用傳統的宮宴形式。既然是犒賞大軍,自然要用這些士兵覺得舒服的方式。
一盤盤烤肉和野味端了出來,一壇壇美酒上了桌。
薛明看著直接搬上桌的酒,眼底的寒氣消散了不少。於他而言陸淵是個聰明的皇帝,但現在他卻開始覺得陸淵會是一個好皇帝。
美酒佳肴有了,自然少不了歌舞器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