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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當然不希望她出事,至少路上不能出事。」陸淵冷笑,「母后出事了,朕拿什麼款待規王。」
「規王……」沈言想起了傲慢無禮的十殿下。
「嗯。」陸淵從袖中抽出了一張字條遞給了沈言,「規王在封地招兵買馬,不過還不成氣候。」
「那皇上您是想……」
「讓他們窩裡鬥吧。」
「但是奴才怕太后去規王那裡久住,外面會傳出不好的流言。」
「你放心。」陸淵目露譏諷,「母后去規王的封地,第一個想讓她死的便是規王。等母后走到規王的封地,武姜的故事也該傳到那裡了。」
「你說……一個有野心但是還沒有實力的人最害怕的是什麼?」
沈言恍然大悟,規王為什麼希望太后娘娘死,不為別的,為的就是打消陸淵對他的猜忌。
陸淵回頭看著沈言,將他因為風吹亂的髮絲掖到了耳後:「朕沒有你想得那麼善良,尤其是坐上了這個位置。可能是因為皇位太冷,這心,就變硬了。」
沈言伸手捂住了陸淵的心口,似是在為他遮擋風雨:「沒關係,有奴才陪著您。」
高處不勝寒,所以他會一直陪著陸淵的。
一三九、新官服
「公公!公公!」送走了太后,陸淵回了御書房,而沈言則回了河清殿,還沒進河清殿便看見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
「沈公公,出事了!」
「何事?」
小太監上氣不接下氣道:「您快去看看吧,一個宮女和太監結了對食,對發現了。」
走到半路沈言卻覺得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頭:「被誰發現的?」太監宮女結對其實是宮中默許的,只要在主子面前過了明路。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陸淵從來不臨幸宮女,所以……這種事情往往都私下處理了。鬧得最大的一次,還是麗妃當初栽贓他和鶯霜。
莫不是沒有地位的妃嬪?是不敢處置還是想吸引陸淵的注意?一時間沈言想了很多。
直到越走越遠,沈言才意識到他剛剛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誰發現的?」
「奴才也不清楚。」小太監怯聲道,「公公,就在前面了,您快過去吧。」
沈言眯起了眼睛,整了整身上紺青色的官服。
這套衣服不同於一般太監的藍衣,這套繡著盤尾龍的紺青色官袍是陸淵隨著御印一併賜給他的,摸著上頭精細的繡工,沈言便知道陸淵將御印交給自己,並非臨時起意,只是剛好趕上了他被太后責罰的當口。
輕撩衣袍,沈言便邁進了小太監所說的院落。映入眼帘的是跪在院中的一對惶恐的太監宮女,而坐在上位的女人正吹著自己剛剛染好的金鳳指甲。
沈言已經有些明了為何小太監將自己引來此處,他拱了拱手道:「德妃娘娘。」
一四零、得了勢
「怎的?」德妃含笑看著他,「見到本宮連禮也不行了?」
沈言笑著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本宮查到些事情。」德妃挑了挑帶了點稜角的秀眉,「不知公公有沒有興趣。」
「沈言人既已在此處,娘娘但說無妨。」沈言看著她,淡淡地說道。
「平武八年,麗妃被賜死。本宮曾以為她是被娘家帶累,可近日本宮才得知……平武七年時,麗妃找過公公麻煩。」
沈言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太監和宮女,認出了那個宮女是德馨宮的:「娘娘說的沒錯,當初那一幕和現在挺像的。」
德妃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挑起紅唇:「公公得勢後,似乎……硬氣了許多,可本宮平生最厭惡的便是得了勢便欺人的人。」
沈言就站在那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德妃說的不是他一樣。
「公公似乎變了。」
「是嗎?可沈言覺得娘娘一直未變。」沈言不打算再跟她廢話,「既然娘娘因為對食一事喚我前來,這兩人我便帶走了。」
「且慢!」德妃使了個眼色,門口便被兩個侍衛堵住了,「公公就在這裡審吧,本宮也想知道這個奴才是誰給他狗膽,敢勾搭本宮的人!」
一四一、有蹊蹺
「沈言呢?」陸淵處理完奏摺回到河清殿,卻見沈言並不在殿內。
「沈公公被人喚走了,似乎出了些事。」
「是嗎?」陸淵想去尋人,可又覺得身上有些黏膩,「朕要沐浴。」
「是。」宮女應聲退下。
半柱香之後,陸淵邊解著龍袍邊往內室走。
宮女和太監都沒有跟著,一是除了沈言,陸淵不習慣別人伺候;二是因為陸淵不想給這些奴才有多想的機會。
待他褪了外衣,伸手撥弄了一下木桶里的水,突然又覺得有些無趣。
沈言不在,似乎連沐浴的樂趣都有沒有。這麼想著陸淵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去把人找回來,也看看出了些什麼事。
但就在他最後撥弄了一下水花時,他竟然看見水面起了幾個泡泡。
木桶里的水是夏太醫開的藥材浸泡過的,褐色的水面看不清水下。
陸淵想了一會兒,停下了撥弄水面的手指,故意發出布料摩擦的聲音,他就看那串泡泡更加急促了。
「來人!」陸淵朗聲道。
「皇上。」
「給朕叫四個侍衛,搬著木桶,隨著朕去尋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