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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顛三倒四的對話,其他人沒聽明白,只是隱約知道三思小哥跟這兩位大人曾經見過。
其他人不明白,但夏、程二人明白。
前塵已了,陸淵無意要孫家性命,該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
……
而吳家小娘子還纏著吳三思,問他渴不渴,累不累,手疼不疼。
「不累不累,小意思。」
小娘子語氣中不無擔憂:「相公,陸、沈兩位老爺來頭很大嗎?」
「來頭?」吳三思搖了搖頭,「他們就跟我們一樣,一對有情人而已。」
「可……」小娘子踮起腳尖趴在他的耳邊輕聲問,「可我總覺得他們好像是很厲害的人。」
吳三思也學著她的樣子,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是很厲害,他們付出了很多很多,為了像我們這樣的有情人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小娘子似懂非懂,卻知道聽相公的絕對沒錯。
兩位老爺是好人呢。
二零四、審案子
待夏子榆從孫芊和周圍的人口中問出了所有的事情,才緩緩道——
「孫小姐,你既然說有證人,請問證人何在?」
孫芊靈動的眼睛轉了轉,輕聲道:「是錦繡莊的繡娘溫婆婆。」
不多時,溫婆婆就被侍衛帶了上來。
「是你親眼看見陸……陸六爺簽的婚書?」
溫婆婆抬頭,雙目此時滿是惶恐,對上夏子榆如炬的目光更是忍不住後退一步。
「本官在此,無人能逼迫你,速速從實招來。」
「我、我我……」溫婆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直到孫渙林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嚇得溫婆婆脫口而出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反反覆覆三次仿佛是在說服她自己。
不耐煩的程煜看向孫渙林冷聲道:「孫大人要是嗓子不舒服就回轎子中安歇吧。」
孫渙林的臉色頓時一陣青白,但也讓程、夏二人知道了此事孫渙林並不是被欺瞞的那個,甚至搞不好此事還是他主謀的。兩人不禁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冷意,若是這樣,那蘇州城裡他們之所以會被孫芊攔下,就不是意外而是一場故意做給他們看的戲了。
而且還是算計的陸淵……
夏子榆的心頭升騰起了憤怒,他少時便得陸淵賞識,陸淵不顧眾人反對將他拉拔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夏子榆如此,程煜更是如此,陸淵將他驅逐出暉南王府使他免受王府牽連,又在科舉後不顧眾臣反對重用他,於程煜而言已不僅僅是賞識更是再造之恩了。
「本官也有一疑問。」程煜冷眼看著孫芊,「你為何知道溫婆婆是看著陸淵簽的?」
孫芊脫口而出道:「當時我就在……」
「你是說陸淵當著你的面簽署這份婚書?」程煜搖搖頭,「可剛剛我的屬下回稟,孫小姐只有之前隨孫大人來過一次。還是說孫小姐偷偷跑來了青荷鎮?」
「我、我……」孫芊一咬牙,決絕道,「實不相瞞,我與陸郎私約相會,自然是要瞞過旁人的。」
「哦?」夏子榆接著程煜的繼續問,「那你是在哪裡看著他簽的婚書?」
「我勸你想好再說,錦繡莊可從四天前便停工了。」
孫芊被二人接連不斷的問題問得應接不暇,慌忙道:「是在陸郎的家中。」
管家適時地插了一句:「六爺的家便是在此。」
孫芊仰頭看著「沈府」兩個大字,再不願意承認也只能咬牙認下,此時她已經不想著要嫁給陸行止了,或許說她從陸行止拒絕自己開始,就已經不想嫁給他,只不過想將他弄進大獄,想讓他後半輩子活在拒絕自己的懊悔之中。
她堂堂知府千金哪裡不好?比不上一個男人?!
「管家,你可在府中見過溫婆婆?」
管家搖搖頭:「回大人,老奴並未在府中見過她。」
夏子榆冷笑道:「所以,孫小姐你是告訴本官,你去六爺和沈爺的府上看著陸爺簽署的婚書?而且作證的還是從未在沈府出現過的溫婆婆?」
「嗯?你是當本官是傻子?還是當天下人都是傻子?」
此番話不是對著孫家父女說的,而是說給看熱鬧的百姓聽的,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也明白了這件事就是孫家仗勢欺人。原本很多人就因為了解陸淵為人所以不太相信此事,此時看向孫家父女的目光都變了。
「真不要臉啊……」
「就是,就是,陸老爺何時騙過人?」
「雖說沒有想到他們是這樣的關係,但……似乎也挺不錯的。」
「就是,比跟那種蛇蠍女要好多了。」
……
聽著細細碎碎的小聲指責,孫知府氣得鬍子直抖,矛頭直指程、夏二人:「老夫可是國丈,你是在指責老夫撒謊?!」
周圍人的義憤填膺突然戛然而止,他們的生活里,皇權離他們太過遙遠。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揪起了心。哪怕是看戲的,也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夏子榆劍眉微挑,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的大門「嘎吱」一聲被拉開了,裹挾著怒意的聲音從他耳邊擦過——
「哪個膽敢覬覦我夫人的?活膩歪了?」
二零五、風雨伴
夫人……
夏子榆和程煜僵硬地轉頭,就看見拉開門的沈言,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