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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腳步聲傳來,謝暄有些警覺,這和暗衛的聲音並不同,他小心的握緊了祁潛第二天讓人帶給他的匕首。
結果進來的卻是打著哈欠沒有形象的祁潛。
看了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用手勾了勾謝暄,「給朕更衣。」
謝暄三十多的人了,此刻卻覺得腿有些軟。
定了定神,幫祁潛把衣服解了下來,看著他裡衣包裹著柔韌的腰肢,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還是祁潛的心跳,腦子裡只有咚咚咚的聲音。
祁潛輕咳了兩聲往床榻的裡面推了推謝暄,躺在床上,解開了頭髮,「快點睡,明天朕還要上早朝。」一揮手就熄了蠟燭。
謝暄老實的躺了下來,久未紓解的身上卻是一股難以消散的燥熱,等好不容易把火氣壓了下去。
扭頭看了看也睜著眼的祁潛呼的坐了起來,「皇上怎麼能睡在地牢里?」
祁潛不耐的眯了他一眼,「朕說能就能,再說了,朕是為了查案子,朕為了確保謝大人不會逃出去毀滅證據,必須親自監督。」
謝暄嘴角抽搐。
祁潛揚了揚下巴,「你應該說朕勤政愛民,事事親為。」
謝暄倒下去也不糾結,不過還是推了推祁潛說:「阿潛,地牢寒涼你回寢宮睡吧。」
祁潛翻了個身,對著他,「你下次再請纓坐牢,就做好我也跟著去的準備吧。」
謝暄哭笑不得。這人生辰一過也三十又五了,怎麼還這麼幼稚啊。
祁潛翻了幾個身,又翻了回來推了推他,「睡了沒?」
謝暄搖頭,他緊張的都快睡不著了。
「朕有個習慣。」祁潛擺著腔調,「睡覺喜歡抱著著軟墊睡。」
謝暄眨眨眼?阿潛有這個習慣嗎?
「委屈一下愛卿,給朕充當一下軟墊。」說完閉上眼睛,「睡覺,不准再說話了。」
手臂準確的抱上了他的腰。
謝暄覺得他這樣睡下去,明天早朝一定不舒服,小聲說,「這樣睡好一些。」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祁潛半趴在自己身上。
祁潛手扣上了謝暄另一側的手指,把頭埋了起來。
卻再也不敢做多餘的事情。
這些天在外面查案子,明明已經有了線索,明明快刀斬亂麻可以馬上把那些人抓起來,但是卻下不了手,他總想著是不是自己再慢一點,這個人就只有自己能見到。
若是真的占有了謝暄,他第一個容不下的就是謝家的那位夫人。逆天有時候不一定是神鬼之事,他心底最陰暗的事就是能讓謝暄日日夜夜的都和他在一起,把他搶過來,只屬於他一個人,封他為後為他廢了後宮,然後呢?這是祁潛的美夢,而和他美夢隨之而來的便是噩夢,對謝暄的討伐,對謝家的攻擊,就算自己能保住謝家一世,等自己百年後,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謝家。再有甚者,清君側的旗號就會打出去,然後第一個死的也是謝暄,當年唐明皇沒有保住楊玉環,他不能拿他的謝暄冒險。而且他更不捨得折了他的羽翼,他想讓謝暄之名流芳百世。
前朝後宮息息相關,他宮中有不少為了制衡納進來的妃子,他卻一個都不樂意碰,在他看來嗣位已定,要那麼多孩子給太子添亂嗎?更何況當初那個孩子,也是因為謝暄,他們之間就是一筆爛帳,謝老爺子臨終前見了他,拉下一張老臉也要讓犯上讓祁潛答應——讓謝家長房血脈得以傳承。這年頭,老人家都看的那麼清楚嗎?
祁潛在謝暄的屋子外坐了一夜,最後還是沒有敲開那扇窗,回宮後讓人配了一瓶迷情酒,說了一句,去陳妃那。最後的一點退路和希望都被他親手抹殺了。
那時候起,他們就註定天涯咫尺,知己而已。
謝暄心裡發疼,用手蓋上了祁潛的雙眼,「睡吧。」之後那雙手卻再也不肯鬆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謝暄都無比的期待夜晚的到來。
祁潛這次來,破天荒的點了香。
睡前如釋重負的笑了笑,「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謝暄有點呆,打心底里,他不想走,他已經快忘了進來坐牢只是便宜之計。
祁潛用手扯著他的嘴角,「喂,笑一笑嘛,可以出去了不高興嗎。」
手一松,謝暄的表情就恢復了原狀。
祁潛嘀咕道;「笑的真難看。」
輕輕一吹,燭火就滅了,久違的香味鑽進謝暄的鼻翼了里。
只可惜,等到了半夜,也沒有入夢報恩的小狐狸,只有一個冰涼帶著水汽的輕吻,還有幾顆砸在臉龐上的露珠。
***
長安十五年,謝暄任丞相兼任太子太傅,長安變法徐徐展開。
【果子酒】
很多人跟謝淵說他見過命最好的官員就是他老爹,其實謝淵也是深以為然,五歲就作為太子伴讀進宮讀書,和太子一同長大,沒有經歷過腥風血雨的,二十一歲高中狀元,先皇親口賜婚,太子登基後仕途一路順暢,有才華有能力更有貴人眷顧,一直官至丞相。
中間也有過朋黨角斗,上疏彈劾,但是皇上和謝丞相之間的信任不僅讓滿朝文武羨慕連謝淵都忍不住羨慕,他若是和太子哥哥以後有這一半的情誼,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自己去問爹爹的時候,爹爹卻摸著他的頭,半晌才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以後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