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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鄭秋實拽著凌難氣沖沖地走了。
……
兩人又回去攤位把之前買的食材全部挑回家去。
他們今天經歷了太多,把東西都收拾好再上路已經是下午了。
他們挑著籮筐趕路,一路上兩人都默不作聲。鄭秋實在心裡想著如何和雲崧說這件事。
莫崇嶺的事情,不知道雲崧會怎麼想。
鄭秋實想用善意的謊言騙雲崧,就說莫崇嶺死了,一來讓雲崧徹底死心,可是他怕雲崧想不開。
鄭秋實想了許久,他抿了抿嘴,和凌難商量:「莫崇嶺的事情我來說吧。」
凌難挑著籮筐,看著他,點點頭。
鄭秋實一次性買了很多食材,重得凌難的扁擔咯吱響,響聲迴蕩在山林之中,伴隨著歸鳥的鳴叫。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刻,夕陽斜射,掛在天際,暈染出雞蛋黃般的顏色,給起伏的山巒都糊上一大片橙紅。
見此美景,兩人都想駐足欣賞,卻又害怕天黑之前趕不回去,只好瞥幾眼便匆匆趕路。
好在凌難牛高馬大,能扛能挑,沒多久便回到了雲崧家。
遠遠地,鄭秋實就看見雲崧正在家門口編籮筐,他坐在殘陽之中,嘴角還噙著笑,一副嫻靜淡然的樣子。
鄭秋實看了,生出些悲憫之心,明明如此勤勞心善的哥兒,命為何如此之苦?
苦苦等候十年無果,原來能和心愛之人廝守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啊!
鄭秋實在心裡感嘆,這時雲崧朝他揮手,遠遠地就叫他:「凌難哥、嫂嫂!你們回來了!」
雲崧丟下籮筐,奔了過來,一把抱住鄭秋實。
他似乎遇到什麼高興的事情,十分開心。雲崧問:「怎麼樣了?路上還順利嗎?鎮上熱鬧嗎?你們買了什麼好東西呀?」
「走,進屋說,」雲崧挽著鄭秋實的手臂,拉他進屋,「我很久沒有去鎮上了,快和我說說,鎮上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
雲崧像個孩子一樣,拉著鄭秋實問東問西。可能是因為雲崧是個撐渡船的,平時根本沒時間出去。
鄭秋實也是第一次去鎮上,對什麼都新奇得很,什麼都想去看一看摸一摸,鬧了不少笑話,凌難還笑話他,害的鄭秋實狂捶他胸口解氣。
不過在雲崧這裡他就不用顧忌了,把自己見過的、新奇的通通都說了一遍,說得繪聲繪色,直把雲崧說得興致勃勃,非要拉著他留宿一晚。
之前凌難本打算抓緊時間回家去,就不麻煩雲崧了,可是見兩人聊起天來聊得沒完,只好又留宿了一晚。
兩人坐在堂屋中,邊嗑瓜子邊聊天,雲崧常常被鄭秋實逗得哈哈大笑。凌難則在一旁默默坐著,時不時笑笑。
鄭秋實又拿出自己買的東西給雲崧看,兩人絮絮叨叨,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
日暮西沉,天邊暮色漸漸襲來,唯留一絲紫色晚霞彌留天際,像是閨閣少女未卸淨的那一抹眼妝。
鄭秋實說得口乾舌燥,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天色,朝凌難道:「差不多可以做飯了吧!」
凌難聞言,挑挑眉,擺出一副「你想吃什麼就說的樣子」。
雲崧聽得正起勁,有些惋惜道:「對啊,我們晚上吃什麼?今天豆腐郎挑豆腐路過,我便買了幾塊豆腐,要不煮豆腐吃吧!」
雲崧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只吃豆腐好像不夠,要不我們殺雞吃吧!」雲崧指了指院子裡正在蹲窩的老母雞,「反正它蹲窩不下蛋了,而且嫂嫂你上次來我家,我都沒有好吃的招待你。」
鄭秋實一聽,不高興了,板起臉道:「你說的什麼話,我們倆誰跟誰,招不招待的說得太見外!而且你家就幾隻母雞,還是留著吧!」
鄭秋實突然想起賣菜的時候老爺爺給的蕨菜,高興道:「我們炒臘肉蕨菜吧!」說完他看向凌難。
雲崧一聽,直道好啊,高興得拍掌。
雲崧正要起身去做飯,這時鄭秋實拽住他道:「我們繼續聊啊!」
「啊?」雲崧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鄭秋實只讓凌難一個人去做飯,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太好吧……」
「沒事,我有事單獨和你說。」鄭秋實對雲崧道。
然後他轉頭對凌難眨眨眼,諂媚道:「麻煩你了!」
凌難看著鄭秋實壞笑的嘴,明白對方是在蓄意報復,報復他當初笑話他。
凌難不滿地捏住鄭秋實的後頸肉,看著他,似乎在說:你膽子有點肥啊。
鄭秋實哈哈一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凌難瞬間臉色一變,鬆開了鄭秋實,用力颳了一下鄭秋實的鼻樑,然後老老實實地去廚房做飯。
看著凌難忙活的背影,雲崧不禁朝鄭秋實感嘆:「嫂嫂你可真厲害!我從來沒見過凌難哥這麼聽一個人的話呢!」
鄭秋實自豪道:「那肯定,他必須聽我的!」鄭秋實道:「你以後還是叫我秋實吧,你這樣叫我嫂嫂我有點不習慣。」
雖然鄭秋實來這裡很久了,但是他還是不習慣別人用一些奇怪的稱呼叫他。他內心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男生,而不是一個哥兒。
雲崧雖然覺得不太合禮數,但是他還是從善如流,答應了下來。
雲崧想起以前的事:「我記得以前小時候,我和凌難哥還有……崇嶺,我們三個人一起玩,凌難哥總是不苟言笑,對誰都是兇巴巴的樣子,沒想到如今……」雲崧壞笑,露出他的小虎牙:「沒想到凌難哥也有害怕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