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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秋實在心裡密謀著,臉上笑意不斷。
但凡鄭秋實是個女人,穿越過來遇到這樣的夫郎,他鐵定賴上。
鄭秋實剛吃飽,烤著火。凌難燒火熬豬食,餵雞餵豬,忙裡又忙外。
山里人起的早,過了一會,張嬸便提著兩個豬蹄來了。
還沒進堂屋就能聽見張翠芬的聲音,像是烏鴉在叫,難聽至極。
「凌難這麼勤快哩!」張翠芬堆起笑,扭進堂屋,她直接忽略鄭秋實,笑巴巴地和凌難講話,「嬸來送豬腳來了!」
她把一個稍大的豬蹄掛在炤台上,壓低聲音,生怕有人聽見:「嬸疼你,特意把這個大的給你,這個小的我給那誰。」
她撇撇嘴,一臉嫌棄:「他太扣了,一個豬腳才多少錢,還和我討價還價……我都不想幫他家帶,又不是看在他阿母要死不活的……我才大發慈悲……」
說到這裡,鄭秋實的火徹底竄了起來。
他毫不客氣地打斷張翠芬:「張嬸真是菩薩心腸,鎮上十五文一個豬腳,到你這就五十文了,你是欺負我家凌難不會說話,還是欺負我是個瘋子啊?」
張翠芬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她抱著胸,伸長脖子,擺出一副在理的樣子:「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好心幫你們帶豬腳……」
「好心?」鄭秋實哼一聲,「我看你分明就是欺負我家凌難不能說話,什麼狗屁疼你,我呸!」
鄭秋實被氣得臉脹紅,凌難連忙過來勸架,用手撫著鄭秋實的後背,幫他順氣。
張翠芬也不是個能吃虧的主,她本來不想和任何人撕破臉皮,但是現在先撕破臉的人是鄭秋實。
她叉著腰準備開罵:「現在金雷河漲大水,我家那口回個家,還冒死給你們拿豬肉,我抬高點價格怎麼了?你可以不買啊!」
「行!這豬腳我不用了,你把錢退給我!」鄭秋實就等她這句話,朝她伸出手。
張翠芬只是口嗨,完全沒想到鄭秋實真的會朝她要錢,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這是、是欺負人,你……我告到村長那裡去,你信不信!」
「呵,你告你告!我從來沒怕過誰!」鄭秋實咬著下嘴唇,試圖顯得更凶一些,可是唇珠微凸,顯得他像一隻奶凶奶凶的小狗,「我不管這豬腳來得多麼不容易,反正我就是不要了,你把錢退給我!」
張翠芬覺得自己說不過鄭秋實,破罐子破摔:「不可能!你愛要不要,反正錢是不可能退的!」
說完,她拎著給阿李叔的豬腳準備走人。
鄭秋實自然不會讓她走,上前抓住張翠芬的袖子,張翠芬反應快速,一把甩開,鄭秋實沒站穩,整個人往後倒去。
好在凌難及時扶住,不然鄭秋實可能又要受傷了。
「瘋子!果然是瘋子!」張翠芬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外逃走。
鄭秋實還想追出去,卻被凌難緊摟阻止,他不罷休,對著張翠芬落荒而逃的背影回道:「你才是瘋子!」
鄭秋實氣不過,大聲質問凌難為什麼攔住他,說著說著鄭秋實氣得鼻音都冒出來了。
他咬著下嘴唇,唇珠微凸,奶凶奶凶地瞪著凌難。
如果不是凌難攔著他,說不定他已經把那一兩銀子拿回來了!
他又氣憤又委屈,眼尾泛起了紅,讓人一時分不清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鄭秋實突然覺得凌難有些懦弱,分明知道別人強占便宜,卻甘心吃啞巴虧、不作為,難怪別人還會欺負他!
鄭秋實瞪著凌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凌難沒有太多表示,表情淡然,仿佛此事與他無關。
靜默了一會,凌難扶著鄭秋實坐下,用手安撫著他的後背,他牽過鄭秋實的手,在他掌心一筆一划寫道:「我不要你因為我再受傷。」
他看著鄭秋實,表情嚴肅認真,眼神像是在哀求,可字裡行間卻像是在命令。
鄭秋實愣了一下。難道凌難是因為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才阻止他的?
更讓鄭秋實愣住的是凌難的表達方式,哀求的眼神、命令的口吻,像極了林楠。
倘若不是凌難太醜了,鄭秋實真的以為林楠也穿越了。
而且林楠也是理智型的人,對待一切——不管與他有關還是無關的事,總是一臉淡漠。
但相處久了,鄭秋實才發現林楠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鄭秋實想起當年的一件事。
當時鄭秋實和林楠還在念大一,他們住在一間四人寢室。
四個人中有一個富二代,叫王皓。某天,他的電腦不見了,便說是林楠偷的,林楠只否認了一次便不過多解釋,但是王皓不肯罷休,鬧到了輔導員那裡,雖然最後沒有找到證據,但林楠還是因為這次影響失去了拿國獎的機會。
後來鄭秋實意外發現,王皓的電腦壓根沒丟,王皓也根本不是什麼富二代,而是一個小混混。
於是他氣沖沖地把這件事告訴林楠,誰知林楠一臉淡漠,好像這件事與他無關。
鄭秋實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他最看不慣人欺負人,於是決定找王皓理論,誰知卻被林楠阻止。
鄭秋實以為林楠懦弱,於是偷偷去找王皓,後來兩人大打出手。
再後來,林楠二話不說直接帶著鄭秋實申請外宿,鄭秋實不願意,畢竟整件事情他和林楠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