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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捶了半天終於有了效果,大米已經全部被捶爛。
但是鄭秋實的手又開始痛了,前兩天的傷口好像還沒完全癒合,如今又經歷一波摧殘,傷口處又辣又痛。
但是一想到凌難干農活也會雙手起泡,還有那天他趁著自己睡覺,偷偷在燈下挑泡的背影。
鄭秋實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凌難毫無怨言,自己為他做一頓飯怎麼了。
於是鄭秋實忍著痛,終於把大米捶成了一團潔白光滑的糰子,奶乎乎的,像是蜷成一團的小白兔,雪白雪白的。
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鄭秋實咂咂嘴,沒想到這次這麼成功,連賣相都這麼好,看來這「丑食博主」的外號終於可以摘掉了!
時候尚早,距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鄭秋實打算把米粑粑做成可愛的小動物。
他揪下一小塊嘗了一口,口感彈彈的,又軟軟的,細嚼有一股米飯的香甜……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還有一股酸餿味……
怎麼會呢?鄭秋實懷疑自己舌頭出了問題,他又吃了一口,好像……
他細細品了出來,嘴角忍不住顫抖,好像這飯確實餿了……
可能自己又要竄稀了……
果然好看的東西不能吃……
鄭秋實捶胸嘔出來,甚至不吝用手摳,最後也只是吐出來剛吃那點,最開始那口已經在胃裡了,估計都要消化了……
吃一點餿飯沒事的吧……鄭秋實甚至開始安慰自己。
剛想完這句話,鄭秋實的肚子就開始痛了。
肚子一陣絞痛,腸子像是被用手擰住,絞在一起,然後便是翻江倒海,咕嚕咕嚕的。
鄭秋實捂著肚子,難受地蹲下身,表情慘白扭曲。
早幾天才經歷過的痛,今天又一次經歷了。
鄭秋實甚至到了熟稔的地步,在還可以忍住的時間內,夾著腿,飛快地奔到茅房,脫下褲子,一瀉千里,像是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難受程度不亞於上次。
不知過了多久,鄭秋實才從茅房裡爬出來,一臉虛弱。
明明只是吃了一口髒東西,竟是百發百中,這哥兒的身體竟然如此虛弱。
鄭秋實還在抱怨著,眼前卻是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了,眼前一黑,骨碌一聲倒地了。
竄稀之後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說實話有點不想回去,這裡挺好的——
不用幹活,有人伺候,生活悠哉,順風順水……
鄭秋實清醒之前還在想著這些。
一睜眼,一張灰、黑、污、髒的臉映入眼帘。
凌難盯著自己,表情擔憂,大濃眉皺得都能夾死蒼蠅。
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夫郎。
鄭秋實腦子慢慢清醒過來,不知道是慶幸自己還活著,還是慶幸自己沒穿回去。
凌難確實很著急,看到鄭秋實醒了,嘴巴張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鄭秋實只說吃壞了肚子,沒說自己眼瞎沒看清是餿飯,不然凌難可能會笑死。鄭秋實心想。
這次竄稀沒有上次嚴重,拉過一次後肚子沒有再咕嚕咕嚕,只是頭痛得厲害,臉發燙,呼吸也是悶悶的,視線總是白蒙蒙的。
鄭秋實估摸著自己是發燒了。
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和凌難說一下,這時凌難的大手已經附上他額頭。
剛碰上,凌難的眉頭就跳了一下,瞳孔震了一下。
凌難有片刻的手足無措,不過他很快就穩定下來,在鄭秋實的手臂上飛快寫道:「你發燒,我去弄藥來。」
寫完,他飛快地出了裡間。
不消一會,便拿來一塊毛巾,敷到鄭秋實額頭上,涼涼的,用來降溫。凌難又從裡間的高柜上扯來一條被子,蓋在鄭秋實身上,被子挺厚實的,應該是冬天蓋的大棉被,壓得鄭秋實有些喘不過氣了。
鄭秋實的腦子越來越糊塗,昏昏沉沉的,眼皮蓋重的睜不開了。
凌難進進出出幾次,從他的腳步聲當中可以得知他很焦急。
鄭秋實真的很想說話,其實他不嚴重,睡一覺就好了,以前生病都是睡一覺就好了。
鄭秋實又回想了一遍從前,好像他挺久沒有發過燒了,上一次發燒還是在……
這時凌難手裡拿著一塊布,布裡面包著一大坨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他眼神有些焦急,又有些膽怯,可是好像又夾雜著一絲期待?……
鄭秋實眼神朦朧,四肢無力,厚重的被子壓得他呼吸有些急促。
隨後,一陣涼風,被子被全部掀開。凌難的手遲疑了一下,隨後纖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鄭秋實的衣帶。
鄭秋實愣了足足十多秒,他才意識到凌難在做什麼!
凌難居然要趁人之危!
鄭秋實雙手無力,整個人仿佛一條死魚,癱在床上。
沒想到凌難竟然是這樣的人!
鄭秋實又氣又難過,他在迷糊中蓄力,不管怎麼樣都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
衣帶雖被解開,但是凌難沒有立刻動手,他仿佛還在猶豫。
凌難似乎還在君子與小人之間搖擺不定,他沒有直接掀開衣服,而是將手探入衣服內……
「啪!」
鄭秋實卯足勁,在迷糊中揮出一巴掌,打在凌難的臉上,清脆又響亮。
但是在他揮出手掌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