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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故身子一僵,他抬起頭,盯著嚴摩那張皺巴巴的苦瓜臉冷笑了一聲:「嚴摩長老,這樣公平麼?」
「程策做錯了事,你不罰他,我沒有做錯,卻被你罰跪了兩日,如今還要挨鞭子?」
嚴摩被他噎的愣了下,隨即怒道:「你這是在質疑我?」
「雖然是程策的失誤,但傷到魏子林的,也確實是你。我說的可對?」
「對。」沈故緊咬著嘴唇,唇瓣被咬破,滲出鮮紅的血來。
「那遲到的事呢?都是初犯,憑什麼我就要挨鞭子?!」
他的眼睛冷厲逼人,嚴摩沒來由覺得厭煩:「你和程策能一樣嗎?今日這五鞭,是罰你態度不端!回去再抄十遍門規,明早交我!」
沈故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他在抱什麼希望呢?竟然和嚴摩爭論對錯。
整個玄塵派,能容得下,且對他的好人,除了程掌門夫婦和小師妹韓江雪,恐怕再沒有其他人了。
「頑劣不堪!」
嚴摩搖頭嘆息,教鞭毫不留情的朝著沈故的手掌抽下去。
沈故不避不躲,跪的端正,一雙黑亮的眼睛注視著不斷揮舞的鞭子,眨也不眨。
那鞭子好像不是抽在了他的掌心,而是抽在了他心裡。
要將這一切都牢牢記住,他沈故,以後再不會對這些人抱什麼可笑的希望!
一旁,程策抱臂看著,嘴角高高揚起。
腰間扣著的騰蛇腰帶,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和它的主人一樣洋洋得意。
作者有話說:
寫的實在不滿意,又重修了一下,大概內容沒變,加了一些細節。
第7章 接到了
除開早上沈故和程策的這段小插曲,上午的劍術課和以往一般無二。
山頂上的銅鐘「噹噹當」的響起,嚴摩收了劍,一手揉著眉心,一手朝下面的弟子揮了揮。
「三日後劍術考核,都好好準備。放課,都趕緊滾吧!」
眾弟子連聲答應,然後一窩蜂的散盡了。
沈故折回巨闕堂拿披風,因此走的晚了些。
正朝飯堂的方向走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沈師兄,沈師兄!等……等等我!」
沈故停步,回頭看了一眼,韓江雪朝著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慢點。」他皺了皺眉。
韓江雪跑到他身邊停下,抹了把額上的汗:「沈師兄,師尊是不是又罰你了?」
沈故攥緊了被嚴摩打的紅腫的手掌,搖了搖頭:「我沒事,一起去吃飯吧。」
「又騙人。」韓江雪低下頭去,小聲嘀咕,那抽鞭子的聲音,她在外面都聽到了。
程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那受罰的肯定是沈師兄了。
「沈師兄,你不要難過。」韓江雪道,「師尊他只是待人嚴苛了些,不是不喜歡你。」
「嗯。」沈故朝江雪笑了笑,安慰她,「我知道,你也別擔心了。」
這一笑卻讓韓江雪紅了眼圈,小丫頭吸了吸鼻子,捏緊了小拳頭:「等我今晚回去,我就把師尊的鬍子全都編成小辮子!讓他欺負師兄,偏心程策,哼!」
「哈哈,好。」
沈故被韓江雪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頭上扎的小揪揪:「今日又是哪個師兄給你梳的頭髮?像個小刺蝟。」
韓江雪頭上的發揪經過一早上的劍修課亂糟糟的,向四處炸開,很有喜感。
被沈故一說,小丫頭紅了臉捂著小揪揪跑開:「討厭!沈師兄你不許笑我!」
女孩活潑的身影隱沒在綠竹掩映的小道上,沈故不緊不慢的走著,方才心中的鬱結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下午正好是了元長老的靈修課,沈故打算和魏子林道歉。
但他還未開口,魏子林竟然一臉羞愧,連連向他賠不是。
「沈師弟,對不起!」魏子林給沈故鞠了一躬,「之前是我錯怪你了!我……我還害得你受罰……」
「沈師弟,我……我也和我師尊解釋了,程師兄也去和師尊認了錯,真,真的對不起!」
沈故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沒事,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的傷勢如何?」
「已經全好了!」魏子林立刻道,生怕沈故不會原諒他,「沈師弟不必擔心!你……你可千萬不要記師兄的仇啊!」
昨晚,他竟然夢到了洪淮祖師爺!
祖師爺的鬼魂生的青面獠牙,嚇人的很,他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然後,祖師爺大手一揮,就把他像拎個小雞仔一樣給拎了起來,丟進一邊的醃菜缸里。
他嚇得拼命掙扎,嗆了好幾口又咸又酸的醃菜水,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幾天前的靈修課上,重新經歷了一遍那天發生的事情。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作為旁觀者站在沈故身邊的,也因此看清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之後,祖師爺就把他給拎了出來,說今日若是得不到沈故的原諒,就日日來他的夢裡,讓他在醃菜缸里泡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早上醒來他真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醃菜味。
魏子林嚇的魂兒都快飛了,連朝食都沒吃,就趕緊找了元師尊說明了一切。
所以,沈師兄可千萬要原諒他啊!他可不想夜夜在醃菜缸里泡著啊!
「那就好。」沈故回答,聲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