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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故，可認出我了？」
桑卿看著他有點呆呆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桑卿。」沈故桑卿有些啞，淡淡地回應他。
這是清醒了，桑卿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
可下一刻，沈故雙臂一張，撲進了他懷裡。
「好熱。」沈故摟著他脖子呼出的氣息就吹拂在他耳邊，痒痒的，「你身上涼的，舒服。」
桑卿無奈，一手攬著他，一手拿過那浸透了冷水的帕子輕輕放在他後背上擦拭起來。
剛剛觸到沈故背脊的那一瞬，因為帕子是冷的，乍一挨到，熱燙的皮膚被刺激，頓時打了個激靈。
沈故下意識挺了挺腰身，皺起了眉，口中低低的哼了聲。
可就是這撩人的動作和低哼，勾的桑卿心中一顫，捏著帕子的手抖了下，差點扔出去。
沈故此時被那丹藥折磨，整個人還是恍惚，他雙腿分開坐在桑卿腿上，兩人面對面，挨的極近。
灼熱的氣息呼出，令桑卿的臉頰也跟著熱起來。
可沈故渾然不知，雙臂環著桑卿的脖子，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抱的緊緊的。
桑卿整個人緊繃的厲害，呼吸都不敢用力，他眼觀鼻、鼻觀心，視線死死盯著房間裡那座山水屏風，像是要把那屏風盯出一個洞來。
可懷裡的人並不老實，他用冷帕子給沈故擦著後背降溫，難免會碰到腰窩處，便惹的沈故扭著腰避開。
「癢……」沈故低聲喃喃著，扭著腰往他懷裡鑽了鑽。
可這動作卻差點了要了桑卿的命。
他深吸一口氣，眼睛死死盯住那座屏風，口中開始低聲念起《般若心經》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得不承認，晴錦特別提示的那兩個字，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眼看著外面日頭躍升越高，又漸漸落下，盆里的冷水換過一次又一次，《般若心經》也被他背爛了，沈故的情況卻並沒有好轉多少。
桑卿一咬牙，抱著人進了方物。
方物之中，用金沙堆起的三層小閣樓散發著耀眼的金光，閣樓外還是那座石亭和水池，池中盛滿了琉璃淨水，池中清可見底，纖塵不染。
再往遠望，便是一望無際的海，蔚藍的海水與天光相接，看不見盡頭。
桑卿把用被單裹著的沈故輕輕放進池中，清冷的池水蔓過沈故瘦削的肩膀，在他稜角稍顯的下頜處盪起一波波小小的水浪。
池水清澈透明，映著沈故雪一般潔白的肌膚，惹得桑卿移不開眼睛。
這一天下來，沈故被藥性折磨的難受，他也被沈故折磨的不輕。
身體上的反應他硬抗了一天了，撐到現在也終於是到了極限。
看著雙目輕闔，微微後仰著頭靠在池邊的少年，桑卿深吸了口氣，選了個距離沈故最遠的地方下水。
兩人一南一北，分別在池子兩端，桑卿只穿著一件褻褲，赤著上身泡在池中，冰冷的池水壓下了身體中的躁動和浴火。
他深吸了口氣，把雙臂搭在池邊，頭後仰著，靠在了水池邊緣。
水面卻並不平靜，自沈故那頭，水波一層層湧來，浪花拍在他胸口，方才沈故浮在池中的樣子便又跳進了他腦中。
水波每動一下，他的腦中就浮現出沈故在池中的姿勢，微微泛紅的雙頰，氤氳著水汽的眼眸，細軟的腰肢，白皙修長的腿，甚至，光潔如玉石一般的腳指……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身下突然一緊，清透的池水在這一刻泛起了淡淡的乳白色波紋。
太丟人了，桑卿抬手撐住了額頭。
又過了片刻，他才從池中起身，換了身乾爽的衣服，走到另一邊去找沈故。
許是泡在池中確實舒服了不少，沈故浮在池邊，雙臂交疊著當成枕頭，把頭枕在上面閉著眼睛睡著了。
墨色的長髮披散在他身後，帶著些水滴，泛著柔和的光暈。
他的肩膀圓潤白皙，仿佛冰玉雕琢的一般，桑卿伸手輕輕理了理他垂在頰邊的濕發，想要抽手的時候，卻猝不及防被沈故拉住了。
桑卿被駭了一跳，結結巴巴問：「你……你醒了？可感覺好些了？」
沈故輕輕的「哼」了一聲，把頭一歪，還有些發熱的臉頰在他手心裡蹭起來。
他其實，泡進這池中不久，身上的灼熱就褪去了大半，人也清醒了。
本想纏著桑卿的，可他這師父跑的飛快，下了水卻遠遠躲著他。
沈故不想打草驚蛇，便沒有追過去，躲在暗處，卻意外看到了他做夢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但他是高興的。
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動了這念頭，真的是太好了。
「醒了還磨人。」桑卿曲起手指輕輕撓了撓沈故的臉頰，「你要是覺得待在這裡舒服，就多在這泡一會兒，等藥勁過了再出去。」
「嗯。」沈故拉著他的手不肯松，「那你呢？」
人都醒了，桑卿自然不想呆在這跟沈故大眼瞪小眼，況且沈故連衣裳都沒穿，他這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我們進來好久了，我出去看看。」
像是應了他的話，壺中世界的穹頂突然開始搖晃起來，隱隱還有斷斷續續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