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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峰黑氣繚繞，還未到跟前，就能感覺到一股陰寒刺骨的鬼氣撲面而來。
兩人先後在山頂落腳，遙遙便看見山頂上晃動著的人影。
周垣、周景、雲川，林長何帶著四耀，歸墟長老座下的大徒弟蘇木領著南星、杜廣白和何草烏，整整十二人，沒有一人退卻。
他們手持佩劍或法器，與逃竄而出的鬼物們搏鬥著。
「沈師弟？兮蕪長老？」
周景用裹著符籙的劍鋒刺穿一個鬼物的腦袋，抬頭間瞥見兩人，驚訝道。
沈故沒有理他，穿過眾人徑直進了鬼氣繚繞的山洞。
桑卿跟在他身後，朝周景淡淡點了點頭。
其他幾個小輩，見兩人走來，都下意識停了手上的動作。
桑卿丟出一簇涅槃之火將趁機圍攏過來的鬼物炸飛，而後道：「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
周垣上前一步：「兮蕪長老，可用幫忙？」
桑卿：「你們就守在這裡，不能放一隻鬼物下山去。」
他聲音平靜，語氣平常，周垣卻突然眼神犀利起來，抱拳行了個禮道：「是！」
桑卿隨著沈故進了山洞，那洞中鬼氣繚亂，不少低階的鬼物幽魂四處飄蕩。
倒掛在洞頂上的樹藤枯萎了不少，洞壁上也只剩下斑斑駁駁的幾塊綠色。
沈故一路往前，赫然看見山洞中央屹立著的枉死樹，巨大的樹冠幾乎覆蓋了整個洞頂，樹葉蒼翠欲滴，樹藤攀枝錯雜，整棵樹都散發著瑩瑩綠光。
在枉死樹的籠罩下，遊蕩在山洞中的鬼物似乎都失去了攻擊性，動作呆滯的到處飄著。
再看洞淵處的樹牆，一道金光閃爍的結界嚴嚴實實將牆上的裂縫封了起來。
結界輕薄透明，沈故還能看見那結界之後猙獰扭曲的鬼臉。
一隻披散著頭髮的女鬼，雙目都是空空的血洞，她大張著嘴巴，露出帶血的牙齒，一雙青白色的手，死死扒在結界上。
——砰！
她突然狂躁起來，雙手用力捶打著結界。
砰！砰！砰！
隨著她發狂的舉動，越來越多的鬼物自黑暗之中涌了出來，一張張慘白的臉簇擁在那女鬼身邊，跟著她一起用力砸著結界。
那結界被一次次衝擊，濃郁的鬼氣一點點侵染，竟然慢慢蓋住了結界上的金光，薄而透明的結界上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沈故死死盯著面前這搖搖欲墜的結界，抽出了腰間的斷霄。
「刷！」
斷霄出鞘，帶起一陣颯然的殺意。
竟是震的那結界之後的厲鬼都呆了一瞬，但隨即卻更加狂躁起來。
沈故目光冷厲，雙手握緊劍柄，突然猛地用力朝結界中央扎了下去。
——咔嚓！
結界應聲而碎。
一股陰寒到令人窒息的鬼氣噴涌而出，緊接著是嘶吼著的無數厲鬼，它們像洶湧的黑色巨浪，瞬間席捲了整座山洞。
桑卿在結界破裂的一瞬間，喚出了涅槃之火。
他丟了一簇火種在山洞的出口處，霎時，乾枯的樹藤燒了起來，形成了一道火牆，擋住了想要出逃的惡鬼。
自洞淵中逃出的惡鬼全部被封在了山洞之內。
斷霄渾身浴血，斬殺著逃竄而出的惡鬼，似乎因為興奮，按捺不住的發出一聲聲嗡鳴。
此時的沈故仿佛一尊殺神，守在洞淵的裂縫處，只要有厲鬼敢踏出一步，就會被砍成碎片。
最早砸著結界的那個女鬼已經被劈成了兩半，細長的身子在地上扭動著，腥臭的血淌了一地。
後面不知情的惡鬼卻還在興奮尖叫，踏著前面鬼物的身體瘋狂的往外衝著。
只是，它們自洞淵之中奔出，迎接它們的不是自由和快樂，而是煞氣纏身，嗡鳴不絕的斷霄。
手起劍落，沈故一下下斬去，無數鬼魂嘶叫著倒地，流了一地惡臭的血水，黑色的血水自他腳下淌出，向四周蔓延，好像一片寂寥的死海。
桑卿就站在不遠處守著，手中的上路渾身跳動著赤金色的火焰，偶爾有逃脫的厲鬼，也絕逃不過涅槃之火的灼燒。
兩人不知在洞內斬殺了多久，直到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漸漸弱了，才恍然回過神來。
樹牆上的裂縫還大刺刺的開著，裡面幽黑一片，但是很久都沒有厲鬼從裡面探出頭來。
它們都被沈故殺怕了，偶爾有不知情勢的低階鬼物遊蕩出來，便會被斷霄毫不留情的砍碎。
沈故目光冷寂的盯著那道黑黢黢的裂縫，淡聲道：「江雪師妹，我替你報仇了。」
然而山洞之中未有回音，乍然又起一聲悽厲的慘叫，難聽至極。
沈故厭惡的皺緊了眉。
山洞裡，腥臭的黑血已經淌了一地，所有角落裡被粘稠噁心的血污沾染，就連洞壁上鋪滿的樹藤都未能倖免。
桑卿站在枉死樹下，他仰頭望了望高大的枉死樹，在掌心燃起一捧涅槃之火。
火焰熊熊燃燒，他俯下身，用火焰引燃了地上那黑色的污髒。
霎時，璀璨的火焰躍動著，灼燒著地上腥臭的血水，金紅色的火焰片成一片火海。
沈故站在裂縫前，望著樹下那個白衣飄飄的人。
桑卿一襲白衣似雪，站在螢光點點的樹下，白羽香寒，瓊衣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