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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開到一旁,留幾個小輩說話。
魏子林站在沈故旁邊,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沈師弟,你真身真威風。」
「就是就是,」周景笑得眼睛都沒了,「我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看見神獸,等回去你再好好讓我們看看唄。」
話才說完,被周垣白了一眼:「出息。」
「哎呀,」周景吐吐舌頭,「兄長其實你也想看的吧?剛剛沈師弟和那夔打的時候,你眼睛都看直了。」
周垣板著臉瞪人,周景就閉了嘴。
沈故和魏子林忍不住笑起來。
魏子林一笑,便又牽動了傷口,臉上又是一白。
沈故扶住他,皺起眉:「不要笑了。等歸墟長老來,等趕緊給你處理傷口。」
「我沒事。」魏子林勾了勾嘴角,「吃了你給的丹藥,好多了。」
「你這個妖孽!」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去死吧!」
緊接著,一道劍光自那幽暗的胡同深處鑽出,直朝沈故背心刺來。
「小心!」
魏子林眸色聚變,用盡全身力氣將沈故推了出去。
「魏師弟!」
「魏子林!」
耳邊是周垣和周景的呼喊,沈故卻覺得那聲音距離自己好遠好遠。
他呆呆的望著那把利劍穿過了魏子林的背心,從前胸穿出。
鮮血噴濺而出,灑在他臉上、身上,是燙的,燙的他渾身發著抖。
他看著魏子林倒在自己面前,鮮血在他的腳邊蔓延開,越來越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魏子林從那片刺目的血海中扶起來的,他的手抖的控制不住。
「沈……師弟。」
魏子林臉上也是殷紅的血,沈故用衣袖輕輕地幫他擦去。
「你……」魏子林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
沈故手抖的幾乎抱不住魏子林,他死死咬住嘴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俯下身去。
「你說什麼?」
「你要……走下去,」魏子林直直的望著他,「不,不能……倒在這……里。」
「好……」沈故握住了他的手,「我會的,你也要……你要陪我一起。」
魏子林嘴唇顫抖著,搖了搖頭:「我……去陪,江雪……師妹……」
被握著的手突然鬆了力,魏子林慢慢合上了雙眼。
沈故臉色的最後一絲血色褪了個乾淨,他跪坐在血水裡,像一隻失了魂魄的木偶。
「沈故!」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你就是個煞星!你擺脫不了!」
沈故乍然抬眸,雙眼中已滿是森冷的寒意。
他將魏子林的屍體交給了旁邊的周景,霍地起身,抽出了斷霄劍。
「哈哈哈哈哈!」
那道刺耳的聲音魔鬼般響起,一個瘦高的身影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程策?!」
周景驚詫的喊出了聲。
如深淵一般的胡同深處,程策穿著一身素淡的道袍,緩步走了出來。
他束著簡單的髮髻,早已不見幼時的自傲不訓,一雙狹長的眼睛裡滿是怨毒。
「你這個妖孽!都是因為你!」
「閉嘴!」
沈故握著斷霄的手抖的厲害,死死盯著程策。
「怎麼?你這個煞星害死了這麼多人,還不許我說了?」
程策嘴角高高揚起,笑得惡毒:「你害死我了我父母,害死了江雪師妹,如今又害死了魏子林,你怎麼還不去死?!」
「最該死的明明是你啊!」
——嗡!
斷霄錚鳴不止,沈故雙眸驀地染上了一層血色。
「那也要你先死!」
劍光閃過,直朝程策胸口刺去。
「阿故!」
身後,桑卿的聲音突然響起。
一道赤光閃過,斷霄被一條赤焰鎖鏈死死纏住,他的手腕也被桑卿緊緊握住了。
「放開!」
沈故咬緊了牙,瞪著身後的人:「是他殺了魏子林!」
「我知道。」桑卿臉色冷的駭人,強迫他將斷霄放了下來,「但這種事,不該由你來做。」
話音落下,一道火光閃過,烈焰灼燒的長劍上路,徑直刺進了程策的胸口。
作者有話說:
獬豸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皋陶治獄,其罪疑者,令羊觸之,有罪則觸,無罪則不觸。斯蓋天生一角聖獸,助獄為驗,故皋陶敬羊,起坐事之。——《論衡·是應》
第99章 紙皮人偶
「桑卿!」嚴摩失聲喊道,「你瘋了?!」
赤金色的火焰穿透了程策的身體,他的臉上揚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會……結束的,永遠……不會!」
「閉嘴!」
沈故死死咬著牙關,頸間的青筋爆出:「閉嘴閉嘴閉嘴!」
他發了瘋般的朝著程策大喊,悲戚的哭喊響徹天地。
「哈哈哈哈!」
火焰點燃了程策的身體,他大笑著向後仰倒了下去,終於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沈故拼命掙扎著,但桑卿圈住他的手臂像玄鐵一般,無論他如何發瘋的捶打都紋絲不動。
「放開我!」少年紅著眼睛狠狠瞪著身後的人,「放開!」
「阿故,他已經死了。」桑卿聲音平靜無波,淡泊的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