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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鐘敲響了三下,嚴摩不耐煩的揮手趕他們趕緊離開,只留下了韓江雪和周谷。
沈故腰間別著木劍快步往外走去,他不想和程策碰上。
突然,一道女子柔婉的聲音傳進了的她的耳朵。
沈故聞聲望去,巨闕堂外的涼亭里,一位衣著清雅的夫人正拎著食盒等在那裡。
那夫人見了沈故,欣喜的招呼了聲:「故兒!」
沈故正低頭疾走,聞言望去,微怔了怔:「程……程夫人?」
他沒想到昨晚他沒回去清雅齋,程夫人竟然會過來看他。
「來,」程夫人笑眯眯的朝他招招手,「我做了你愛吃的砂鍋白肉還有菜包雞,快來嘗嘗!」
「昨晚你沒回來,策兒說你拿了東西就走了,我才不信,是不是那小子又欺負你了?」
「沒有。」沈故笑了笑,「程夫人做的砂鍋白肉和菜包雞最好吃了,我還是先吃飯。」
「嗯,」程夫人慈愛的摸了摸沈故的頭,打開食盒給他盛好飯菜,「要是程策那小子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可不會慣著他!」
沈故點點頭,接過碗,大口大口吃起來。
「阿娘又是來給沈師弟送飯的吧,偏心!」
這時,程策大步從巨闕堂里走了出來,見了程夫人臉上揚起淺笑:「阿娘就只疼沈師弟,都不疼我了!」
「臭小子,」程夫人用手指頭在程策額上用力戳了戳,「這你也要爭!想吃就自己去飯堂吃啊,故兒以後不在清雅齋了,就不能經常吃到我做的飯了,去去去,別打擾我們!」
「切!」程策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又笑著拍了拍沈故的肩膀,「沈師弟,你慢慢吃,阿娘疼你,我想吃還吃不到呢!」
沈故的肩膀僵了一下,但很快也揚起了一抹笑:「師兄快去吧,去晚了飯堂可就沒飯了。」
程策點點頭,跟程夫人打了聲招呼,一路小跑的離開。
程夫人瞧著他蹦跳著的身影,笑著搖頭:「都快十幾歲的孩子了,還沒個樣子。」
沈故卡在喉嚨里的飯突然就有點咽不下去,程掌門和程夫人都待他很好,偏偏程策……
他不想讓他們傷心,所以和程策之間的矛盾也從未和兩人說起過。
「故兒,我知道如今兮蕪回來了,但你若是想來清雅齋,隨時可以回來,你的房間我還給你留著,沒人動。」
程夫人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很溫柔,沈故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
「馬上要過年了,我還做了幾件新棉衣,上次你走的急,沒來得及給你。」程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拎過放在一邊的包袱。
「兮蕪雖然能照顧你,但他畢竟是男子,不會針線,以後你若是需要添置衣物就跟我說。」程夫人看著沈故把她做的飯菜都吃完,笑了起來,「偷偷的,不讓程策那小子知道。」
「嗯,謝謝程夫人。」沈故手裡捧著空碗,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銅鐘又響了起來,要趕下午課了。
沈故和程夫人告別,匆匆往卜藥廬跑,下午是歸墟長老的醫修課。
不同於嚴摩長老的嚴苛凌厲,歸墟長老的課堂向來活躍,沈故整個下午都聽的很認真。
傍晚放課的時候,他沒急著回去,而是叫住了魏子林。
他想向魏子林請教一些關於劍術考核的事情。
桑卿已經拋棄過他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再被丟下。
魏子林的醫修和靈修課的成績都不怎麼樣,好在嚴摩長老的劍修課上的還算湊合。
兩人一拍即合,去後山尋了處人少的地方練習起來。
天色越來越晚,直到銅鐘「當」的一聲敲響,兩人才回過神來。
「糟了!」魏子林收了劍,拉著沈故就往山上跑,「怎麼這麼快就宵禁了!我師尊要是落鎖發現我還沒回來,肯定逃不了一頓罰!」
「怪我忘了看時辰。」沈故有些愧疚。
「沒事,」魏子林一擺手,無所謂道,「反正我平時都很守規矩,一次而已,應該不會罰的太重。」
「那若是你和了元長老講,我們是因為準備劍術考核的事情呢?」
「沒用,」魏子林苦笑,「我連他教的課都學不好,還因為練習劍術晚歸,沈師弟你說呢?」
沈故:……
好像也是。
兩人正說著,前面突然亮起微弱的火光,那火光正迅速向兩人靠近。
沈故和魏子林對視一眼,兩人都有點慌。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很可能是負責巡夜的弟子,被抓住可是要被送去嚴摩長老那裡的。
沈故此時腦子轉的飛快,眼睛也在四下尋找藏身的地方。
「阿故,是你麼?」
黑暗之中,一道男子的聲音如鬼靈一般響起。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眼看那盞燈籠越來越近,旁邊的魏子林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有點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沈師弟,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怎麼?」沈故問。
魏子林指了指那盞飄忽著朝他們靠近的燈:「你……你你不覺得缺了點什麼嗎?這燈籠它好像沒沒沒……沒人提啊!」
沈故定睛一看,那燈已經飄到了兩人的面前,後面還真的沒有什麼人影,只一盞竹燈籠孤零零的飄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