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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一道寒光閃過,直朝桑卿刺去。
「小心!」
沈故在人群中看的清楚,但他距離桑卿太遠,根本來不及。
眼見那寒光飛射而去,只聽「當」的一聲震響,花應持槍橫當,瞬間將那枚袖箭擊飛。
花應瀟灑落地,花槍「咣當」往地上一杵,朝了元揚了揚下巴:「了元長老,急什麼,反正大家都在這了,聽他說完再評判不遲。」
了元臉色一白,有些僵硬的收回了手。
桑卿瞥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了聲:「上次在羅春莊沒能殺掉我,挺遺憾吧。」
「我,不是……」了元試圖解釋。
「算了,不重要了。」桑卿輕聲嘆息,他突然翻手向上,掌心裡赫然出現了一枚殘缺的玉牌。
「眼熟麼?」他把玉牌拿給了元看,「那另外半塊,你還留著吧?」
了元的臉色更白了,肩膀不自覺的顫抖了下。
桑卿把玉牌收回,手指在上面輕輕叩了兩下:「好了,接下來讓大家見一位故人。」
他的話音才落,玉牌里頓時飄出一股黑煙來,圍在最前前的人紛紛後退了幾步。
那黑煙漸漸散去,一個人影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桑卿足尖一點,從字碑頂端躍下,他從方物中取出一把黑色的紙傘撐開,將那道窈窕的身影遮擋嚴實。
看著驚愕到一言不發的眾人,開口道:「怎麼?都不認識了?」
「姜渺,濯風散人。你們應該都不陌生吧?」
「她怎麼會……」花應震驚的長大了嘴巴。
秋時冷清的臉上眉頭緊鎖:「倒是確實很久沒有聽聞濯風散人的消息了。」
桑卿:「是啊,確實很久沒有濯風散人的消息了,因為她已經邪陣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太婆,還被人下了禁制。」
「什麼?」秦卓溫驚詫,「她修為已達元嬰境,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人左右?」
「那也要看是什麼人。」桑卿道,「洗塵是把通靈的古琴,與主人關聯緊密,姜渺被下了禁制,你們說說看,它會攻擊什麼人?」
「這……」花應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是……程夫人做的?」
不光他不信,在場眾人,除了程華和了元,眾人皆是滿面震驚。
桑卿淡然一笑:「是啊,我在羅春莊看見她布那個陣的時候,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她的禁制解開了,真相到底如何,就讓濯風散人親自來告訴我們吧。」
他說完,把洗塵擺在了姜渺面前。
魂魄狀態的姜渺神色淡淡,絲毫沒有她活著時候的灑脫爽朗,她目光淡漠的環視了眾人一圈,如削蔥般的手指撫上了細如蠶絲的琴弦。
霎時,清韻泠泠,如泉水叮咚般的溫婉曲調響起。
一副巨大的天幕,在眾人面前展開。
幕布上,赫然便是小靜峰蜿蜒曲折的山路,程華一身墨色袍子,背著手,和身著煙青色長裙的姜渺並肩而行。
「濯風散人,你這常年行蹤不定,能請你一回當真是我程某的榮幸。」
畫面上,程華笑容淡然,話語間帶著一股得見故友的欣喜。
姜渺長發半束半散,簪著清木簪,背著洗塵,步履輕盈,笑容燦爛。
「程掌門哪裡話,我這常年隱居深山老林,嘴裡淡的很,能得您之邀,那才是榮幸之至。」
「哈哈,」程華笑道,「那我便讓飯堂燒些拿手的好菜,今日定與濯風散人痛快暢飲一番!」
「好,」姜渺應的爽快,「不過,我此次來,其實也不單單是為了應你的邀請。」
「哦?那是?」程華奇道,「難不成濯風散人還有什麼要事在身?」
「倒也不算,我此次閉關出來,偶遇了兮蕪長老,他托我來看看他那小徒弟。」
桑卿猛地怔住,那一瞬,仿佛五雷轟頂,地裂天崩。
作者有話說:
終於要上架了,工作也落實啦,最近的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給寶子們沾沾錦鯉運,加油加油~!
第64章 經年難憶
當初遇到姜渺時,他不過離開玄塵派數月。
路上遇山鬼襲擊,彼時他修為盡廢,不敵山鬼,被姜渺救下後,兩人結伴前往藥仙谷。
姜渺把他安全送到,又受他所託前往玄塵派看望沈故,順便應程華的邀請。
後來,他也確實收到了姜渺的來信,說沈故一切都好。
天幕上的畫面還在繼續。
程華把姜渺迎進了玄塵派的浮雲殿,見過諸位長老,一番寒暄之後,便邀她去清雅居小坐。
清雅居名副其實,內中流觴曲水,蓮池亭榭頗為雅致。
姜渺提裙而入,迎面便見兩個六七歲年紀的男孩,正在追逐嬉戲。
個子高一些的著穿著墨色的錦袍,手裡拿著一隻五彩斑斕的燕子風箏,一邊跑一邊喊:「來呀,來抓我呀!抓到了就給你!」
個子矮一些的也是一身墨色衣衫,那衣衫有些寬大,男孩跑起來磕磕絆絆的。
「濯風散人,」走在前面的程華突然停住了步子,朝那高個的男孩指了指,「那個就是我的兒子程策。」
又指指矮個子的男孩:「那個便是兮蕪托你探望的小徒弟,叫沈故,今年六歲了。」
姜渺笑笑:「倒是活潑可愛,得操不少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