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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卿很高,甚至比花應還要高上一點,但即便這樣,他也才剛剛超過桑卿的肩膀,足足比桑卿矮了大半個頭。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恰好可以看見桑卿線條溫潤的側臉。
此時日頭高升,璀璨的陽光灑在桑卿的額間、身上,皓白長衫被鍍上一層柔和的暖光,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明淨而聖潔。
沈故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握成了拳。
他突然想要再靠的離這個人更近一些。
他悄悄踮了踮腳,試圖去觸及近在咫尺的神明。
但是沒什麼用,他努力的點著腳,卻還是無法追上桑卿的高度。
沈故皺緊了眉。
看著和花應並肩走在一起的寒露,他突然特別想要長高。
說話間,四人進了竹屋。
花應的腳才剛邁進門檻,鮮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引得人食指大動。
「好香!」花應忍不住讚嘆一聲,「兮蕪你這一手的好廚藝,不開個酒樓真是可惜了。」
桑卿輕笑:「偶爾朋友小聚,我做一頓也就算了,開酒樓我可沒那個心思。」
花應也只是隨口一說。
四人很快落了座,花應開了酒罈,給自己和桑卿滿上,沈故拎了一壺酸梅飲,跟寒露一起喝。
「百戰試煉還有幾日就要開始了,你帶不帶沈故去?」花應問道。
桑卿小酌一口:「當然要去。」
花應一聽,立時笑了:「那正好,到時咱們一起。」
桑卿疑惑:「寒露兩年前不是已經去過了?」
「那不是還有霜降和小雪。」花應道,「霜降今年十八,比沈故大一歲。小雪十五,雖然年紀小點,但可以帶去長長見識。」
「嗯。」桑卿應了一聲,餘光突然瞥見坐在自己身邊的沈故,眼睛一下子張大了。
此時的沈故,正在用勺子挖一塊蛋羹。
桑卿瞪圓了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把那勺帶蝦仁的蛋羹吃了下去。
「你不是不吃蝦麼?」
沈故握著勺子的手一僵,嘴裡的蝦仁蛋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但他只猶豫了一下,就把口中的東西吞了下去,道:「寒露師兄說這道菜你做的特別好吃,我……就想嘗嘗。」
「哦。」桑卿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但他盯著沈故些微泛紅的臉頰,明顯不信。
遂朝寒露笑了笑,問道:「寒露,真的麼?」
寒露被這師徒二人搞的一頭霧水,他剛剛什麼都沒說啊?
「我其實……」
剛要解釋,被沈故打斷:「當然。師尊這道菜做的很好,我原本確實不喜吃蝦的,也覺得不錯。」
桑卿盯著沈故,眯了眯眼,突然拿起小勺又挖了一塊帶蝦仁的蛋羹,放進了沈故碗裡。
「既然如此,那阿故就多吃點吧。蝦仁營養豐富,有助於長身體。」
沈故被人戳中了心思,臉上一紅,埋下頭去把碗裡的蝦仁蛋羹吃了個乾淨。
花應沒看出這兩人之間在打什麼啞謎,自己吃的倒是開心。
酒足飯飽,從衣襟里取出一個蓋著玄塵派火漆印的信封遞給了桑卿。
「對了,來之前嚴摩塞給我一封信,說是讓我交給你。」
「哦?」
桑卿有些意外,這八年之中,他再沒回去過玄塵派,也幾乎和那邊斷了聯繫。
信封打開,上面的字跡卻是十分狂草,顯然不是嚴摩寫的,他仔細看了一會兒,依稀辨認出了最下面落款處的一個「魏」字。
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應當是魏子林寫的。
作者有話說:
周一周一,喵嗚歸西~
第75章 少年心性
桑卿捏著那封信看了半天,也只依稀辨認出其中的幾個字,實在讀不成句。
沈故見他對著信紙乾瞪眼,看不過去,接過來掃了一眼,就讀給他聽。
信的大意是馬上要展開百戰試煉了,問他是否有意前去,若有,代掌門嚴摩請他和沈故結伴一同前往。
這口吻聽起來就很不像是魏子林的,倒像是嚴摩口述,然後魏子林代筆的。
沈故讀完了信,就把信還給了桑卿。
桑卿將信紙捏在指端,召來一簇火焰,把信燒了。
「沒想到你如今還挺受歡迎的。」花應訕訕道,「想跟你一起結伴的人還挺多。」
桑卿彈掉指尖的灰塵:「嚴摩應當是怕我自己帶著阿故不識路吧,畢竟我也是第一次去。」
「明明是我先提出來的。」花應皺眉,「左右還有幾天,你傳信回了他。」
桑卿一笑:「那不如一起吧。」
「我才不跟那個老古板一起。」花應別開了頭,對嚴摩這個只知道認死理,不懂變通的老傢伙沒什麼好感。
桑卿:「但似乎,你也得去那裡。」
花應一臉不爽:「他約了哪?」
「樊城。」一旁的沈故回答道。
花應:……
樊城是修仙界專門供修者通商採買的一座小城,裡面賣丹藥的、賣武器法器的、賣靈寵聖物、毒藥巫蠱的,各種商鋪生意應有盡有,十分繁華。
這樊城中,據說最豪華的仙渺閣就是百伏宮秋時的產業,裡面專門出售各種仙丹靈藥,歸墟有時候也會去那裡買一些極其稀有的仙草煉丹。
而這一年一度的百戰試煉,正是由秋時為代表發起的,就在樊城之外的那片林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