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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道:「反正這一劍我已經刺了,你要罰就罰吧!」
桑卿嘆了口氣,伸手擦掉小孩眼角的淚珠:「程華他自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何必髒了你的手。我不罰你。但是以後不許這麼衝動了。」
程華在松霧齋外設的那個結界,他自然知道硬闖會有什麼後果,但是他沒得選。
「嗯。」沈故點點頭,「那你真的沒事麼?」
一旁歸墟的臉色有些難看,桑卿搶在他之前開口:「真的沒事。剛剛歸墟給我的那顆神丹,效果奇佳。」
「那……好吧。」沈故雖然還有些懷疑,但桑卿神情篤定,他便沒有再多問。
「現下,真相已經明了,這事也該了結了吧。」一旁的花應突然開口。
他指了指黑傘下的姜渺:「濯風散人的情況恐怕不大好,得快些。」
他的話成功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就見那把黑色的紙傘下,姜渺的魂魄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淡,顯然是撐不了多久了。
「那程華、江姝煙、程策和趙靖和,就由我先帶回百伏宮,界時請天令,定罪罰,還望大家一起見證。」秋時道。
秦卓溫:「如此甚好。」
清風道長卻皺起了眉:「程策那孩子也要一起?他才十歲,對此事也並不知情吧。」
「那你擔心什麼?」花應搶道,「既然如此,想必瑤天仙神明察秋毫,定不會重罰,這樣才公平。」
「花閣主言之有理。」桑卿開口,「我看這樣就最好。」
說完,看了看黑傘下面的姜渺,問道:「濯風散人,你覺得呢?」
姜渺神色淒冷,她動作僵滯的一點點轉過頭把面前這些人一一看過,最後停留在桑卿身上,點了點頭。
「那便好。」桑卿淺淺勾了勾嘴角,「你放心,我定會叫他們付出代價。」
姜渺的魂魄更淡了,她看向沈故,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桑卿一怔,拍了拍沈故肩膀:「快去。」
沈故快步走到了姜渺面前,叫了聲:「姜姐姐。」
姜渺伸出手,緩緩朝沈故伸了過去,似是想摸摸他的臉。
「我……記得你,」沈故慢慢道,「我都想起來了。」
姜渺動作一頓,嘴角微動,似乎是笑了。
「你還沒幫我送信呢。」沈故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說我們有緣分麼?那為什麼我們這麼快就要分別了?我才剛剛認出你。」
姜渺垂下眼眸,纖細的手指朝沈故伸過去,她想要摸一摸沈故的臉,手指卻徑直穿了過去。
她無奈的笑了下,嘴唇翕動。
「你說什麼?」沈故努力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姜渺已是魂魄狀態,無法再發出聲音,她最後朝沈故笑了笑,又看了桑卿一眼,已經半透明的身體便開始無法控制的消散。
她的魂魄在空中碎掉,在燦爛的陽光下,就像無數晶瑩的星辰,隨風逝去。
登仙台上一片沉默,氣氛瞬間沉冷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秋時打破了冷寂:「濯風散人已經仙逝,大家節哀。」
眾人紛紛回過神,心情還是無比沉重。
「我先帶這四人回去,」秋時看向嚴摩,「玄塵派應該還有不少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了。」
「有勞。」嚴摩臉色難看的厲害。
如今的玄塵派,掌門一家三口,外加一個長老,一下子成了修仙界的重要罪人,玄塵派群龍無首,他還不知要如何善後。
「那我也走了。」花應緊接著開口,「兮蕪長老,你好好養傷,要是這玄塵派不想呆了,隨時歡迎你帶著你那小徒弟來我們撫淵閣。」
說起來,他還是挺喜歡桑卿和沈故的,面對程華這老壞種,不卑不亢,敢於反抗揭露真相,很對他的脾氣。
「嗯,多謝花閣主好意。」桑卿拱手行禮。
最後是秦卓溫,還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多保重。」
這三人要走,其他隨行而來的幾個小門派代表也紛紛告辭。
秋時給跟在身邊的白廷使了個眼色,白廷立刻吩咐隨行弟子將程華等人押下。
百伏宮弟子行動起來雷厲風行,繳了程華幾人的佩劍武器,就要將他們押走。
但,變故突然發生。
了元突然奪劍朝押解他的百伏宮弟子刺了出去,那弟子閃身躲避,他就趁機一把拽過了程策,御劍而起,妄圖帶人逃竄。
「抓住他們!」秋時的臉色沉了下來。
瞬間,無數道金色的人影閃過,直朝了元和程策追去。
花應見此情景,手上花槍一顛,高聲道:「我也去!」
不及秋時阻攔,足尖一點,也追了上去。
「這又是鬧的哪出?」嚴摩煩躁的用手理著自己的鬍子,原地踱來踱去。
桑卿仰頭瞧著空中纏鬥在一起的眾人,瞥了一眼嚴摩:「你當真不知道?」
嚴摩一臉懵:「知道什麼?這親爹親媽都還沒出手,他了元添什麼亂?」
見他是真的一無所知,桑卿搖頭,結果瞥見眾人全部朝他頭來八卦的目光。
「好吧,」他嘆了口氣道,「我猜測,只是猜測。了元他……恐怕是希望保住程策,未來繼任玄塵派掌門吧。」
「這……」嚴摩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奇怪,「這怎麼可能?了元他從不關心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