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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卿解釋:「淨靈草,一般是生長在琉璃淨水邊的,極其稀有。」
「而琉璃淨水,能讓世間萬物顯出它原本的面貌。」歸墟接道。
嚴摩眉頭擰的死緊:「這麼說,這『陳元景』本就是假的?就是個紙人?那真的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只能去問那個偷梁換柱的人。
歸墟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手裡捏著那把扇藥廬的蒲扇,沉聲道:「難怪這麼多年來,我換了這麼多種藥方,淨塵的情形一直不見好。」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醫術不精,卻原來他醫的竟然是個紙人。
「這恐怕得去問程華了。」桑卿嘆氣,「明日就是秋宮主請天令的日子吧,到時候諸神審判,就一切都明了了。」
「嗯,」嚴摩悶聲點頭,「我下午就出發前往百伏宮,兮蕪,一起?」
桑卿剛要說話,被歸墟開口打斷:「他就不去了。」
「明日才第三日,來得及。」桑卿給歸墟使眼色。
結果被沈故從中攔截,小孩扯著他的袖擺搖晃:「師尊,咱們下午也出發吧。」
出發去哪?自然是藥仙谷。
桑卿一臉無奈:「阿故,你就不想親眼看看他們的結果?」
沈故搖頭:「我更想你活著。」
桑卿:……
「去吧,」一旁的嚴摩插話,「回頭,我寫信告訴你。」
「好吧。」桑卿答應。
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脫。
其實,他主要是想見一見瑤天的那些神仙們,問一問沈故這命格,還能不能改的回去。
不過想想也是,應該不會得到答案。
兩人回去松霧齋收拾行囊,以韓江雪為首的一幫子內門弟子們都來了,大家一個個送上自己的小禮物,給沈故送別。
韓江雪送了沈故一個自己繡的錢袋,雖然上面那隻繡的像鴨子的青玉錦雞有點丑,但至少袋子大,確實能裝不少東西。
周景送了五盒剛出鍋的棋子燒餅,周垣送了自己縫製的劍袋,希望斷霄劍能在沈故手裡發揮最大的作用。
雲川送了沈故一本精進修為的心法書,林長何和四耀兄弟送了一副字畫,蘇木四人送的是各種滋補的名貴藥材。
魏子林磨磨蹭蹭排到了最後一個,他塞給沈故一袋金線蟲,然後把一個不起眼的布袋子塞到了桑卿手裡。
桑卿有些意外:「還有我的份?」
魏子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謝謝兮蕪長老開導我。」
今日的魏子林已經完全沒有了昨日哭哭啼啼的樣子,他穿著玄塵派的玄色校服,腰間佩著劍,看向桑卿的眼神沉穩淡然,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
桑卿把布袋打開,裡面是兩枚白玉色的蛋,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這是……」
「青玉錦雞的蛋。」魏子林道,「我想來想去,還是送你這個最好。」
桑卿有些感慨,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魏子林倒是先笑了:「你們此去也不知要走多久。如今程華他們都不在了,你們要是還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
「嗯。」桑卿點點頭,「以後跟著嚴摩好好修煉,老頭子雖然人倔了點,但修為高深,能教你的東西可不比了元少。」
聽他提起了元,魏子林輕笑了聲:「之前的事,是我師尊做的不對。我在這裡,替他給你和沈師弟道歉了,對不起。」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桑卿和沈故彎下腰去,沈故伸手把他扶住。
「你不必這樣。」沈故拉著魏子林的手,「事情一碼歸一碼,我只是陪師尊去尋醫,肯定還會回來看你的。」
「好!」得了沈故的肯定,魏子林面上的神情明顯欣喜起來,「那我等著你們。」
兩個孩子又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兒,得知沈故要把球球也帶走,魏子林還有點捨不得,跑過去想摸摸球球,跟球球告個別。
哪知,球球經歷了昨晚被魏子林當成擦眼淚的帕子之後,見了他就慫的要死,撲棱著翅膀滿院子亂飛,最後蹲在古松的枝丫上,說什麼都不肯下來。
沒法,魏子林在樹下站了一會兒,只好悻悻的離開了。
桑卿和沈故收拾好了東西,就一股腦都丟進了方物里存著。
如今的方物被桑卿改造了一下,把山下他們住過的那座小竹屋搬了進去,不過沈故之前心心念念的松霧齋就沒了位置,好在小孩現在也不想要了。
進去方物里把東西一一放好,兩人就去和嚴摩辭行。
彼時嚴摩也收拾好了簡單的行囊,準備出發往百伏宮去,見兩人來辭行,也不意外。
「此行一去,也不知你們何時回來。」嚴摩站在登仙台上,望著面前那塊高大的字碑,只覺得恍如昨日。
桑卿淡然一笑:「其實我們回與不回,也沒什麼所謂了吧。」
這話噎的嚴摩臉色有些難看,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聲,道:「是我太武斷了。兮蕪,你說的對,我這魯莽的性子必須得改。」
他說的一臉誠懇,桑卿卻只是嘆了口氣:「玄塵派往後都靠你了。」
「嗯。」嚴摩捋了把鬍鬚,「我也一把年紀了,還有這急躁的性子,確實不合適做掌門。我擬定了幾個比較傑出的內門弟子人選,到時候好好培養。還是讓年輕人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