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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繃著臉,拖著袖擺生硬狠扯,袖子還沒能奪回,薊無憂卻被她力道一帶,整個人猶如失去重心朝她身上踉蹌跌去,李綏綏額頭頓生冷汗,抬手便推向他發軟的身軀,失聲厲喝:「你給我站好!」
薊無憂胡亂抓向她肩頭,想要尋找倚仗穩住身形,只是這一碰觸,難捱的躁意立時從小腹直涌頭皮,他懵懵的,腳底更是綿軟,全身重量幾乎全疊加至她手掌,李綏綏力撐不及,連連後退,背脊碰上廊柱時猛剎腳步,爛醉如泥的人終於摁著她肩頭勉強站穩。
僅是這番小小趔蹶,薊無憂已是氣血翻湧、雙耳生鳴,他呆呆看著極近的那張臉,手似澆鑄在她肩上,再挪之不開,李綏綏小巴掌猛抽向他手背,後者似不知疼,無所覺不撒手,又醉醺醺的撒嬌抵賴:「你不准走……我、我不要你走!你想罵就罵吧……反正我不去拜堂,你也別走好不好……」
見他混帳至此,李綏綏目光陡然失去溫度,靴尖猛踹上他小腿,疾言厲色道:「滾!別以為耍酒瘋就能兒戲過去!無論你是因何故答應娶別人,君子一諾,就該有所擔當,沒道理把人抬進府晾在那羞辱的!你也別跟我胡攪蠻纏,該還你的人情,日後決不虧欠!」
薊無憂仿佛聽不出她的情緒,目光聚在那形貌昳麗的唇上,點絳櫻口若蕊紅新放,看上去那樣溫軟香甜,它輕輕張翕著,又似在發出熱情邀請,他的心蠢蠢欲動,忙不迭閉上眼想要抵禦這誘惑,心跳卻越發急促,腹中騰燒的熱意倏然旺騰,灼燒得他血液沸騰、喉間乾涸。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瞬愣怔,修長地指節在她肩上收緊,啞聲道:「還人情是麼,好……那你現在還……」
李綏綏擰著眉心,已懶作搭理,只發狠連踹而去,薊無憂吃痛悶哼,甫又張開眼睛,他眼眶依舊濕潤,卻染上了絲絲春情,他忍得辛苦,亦放縱塵念肆意,於是吞吞吐吐道:「我……綏綏,我想你……你讓我抱抱吧,就當還人情好不好……」
他雖恨不能立刻將她揉進身體,可他愛慕她、敬她,甚至還有幾分懼她,即便到了身如火焚難以自持的地步,褻瀆的話仍難以啟齒。
饒是他克制而委婉,李綏綏眼底還是划過一道寒芒:「逼我揍你是麼?」
話音猶落,一擊重拳已硬生生猛擊在他心口。
薊無憂疼得背脊微躬,唇畔溢出一縷微弱呻.吟,他一把捉住她還未收回的手,細長白軟的小手沁涼,慰藉著他掌心的熾燙,令人貪戀痴迷,食髓知味又怎舍淺嘗輒止,他氣息全然紊亂,張著嘴艱難喘氣,口中發出囈語般的顫聲:「綏綏……別生氣……我是當真喜歡你,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我想同你好,只想同你好……」
對這位左擁右抱不曾止息的浪蕩子的甜言蜜語,李綏綏回以冷嗤,想要暴揍他一頓,卻後知後覺發現他的不對勁,不單單是手滾燙的嚇人,面頰也紅得極不自然。
她瞳孔微縮,問道:「你怎麼回事?是醉狠了還是病了?」
薊無憂忍不住將她的手拖到胸口:「我就是難受……你幫幫我吧……」
再觸及他眼睛,那雙低垂渙散的眼眸全然被欲望占據,李綏綏心裡突地「咯噔」,甫知那個「幫幫」是何意,一股惱意霍地卷上頭頂,抬腳便直踢向他下身,毫無武德可言。
薊無憂熱浪攻心神志昏蒙,哪有什麼防範,更不曾想她這麼彪,攻人薄弱的熟練程度簡直已臻化境,他結結實實挨了這一腳,力道雖不重,卻讓氣血早已噴張的男人苦不堪言。
他慘然悲鳴一聲,跟著滾翻在地,蜷縮著身體雙手捂在兩腿間,嘶嘶抽氣。
李綏綏秀目橫瞪,對此毫無憐憫:「你那是喝的什麼酒?還嫌今日出的洋相不夠,非把你大哥的臉丟盡,鬧得不可收拾麼!」
薊無憂痛不欲生細碎哼唧著,艱難道:「我……不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李綏綏情緒快失控,一腳狠碾在他膝上,怒道,「還敢說不知道!你怎荒唐成這樣!」
薊無憂疼得徒然清醒幾分,略略晃了晃頭,忙不迭表態:「我我發誓……我現在才知道……」
聞言,李綏綏忖了兩秒,滿臉陰雲打了個響哨。
……
一刻鐘前,明瑟廳。
前來傳達官家賜福的內侍坐等盞茶功夫,新郎還未被尋來,薊無雍只好暫代恭受,他將人親自送出廳門,遂往內侍手裡塞去紅包,嘴裡客套著「辛苦辛苦」,三言兩語後又喚人前來遠送。
內侍墊著沉甸甸的紅包,亦是眉開眼笑離去。
那廂才一轉身,薊無雍原本無甚表情的臉頃刻黑如鍋底,剛要叫人來問責,甫見到廊下只手負背朝他看來的秦恪,後者是久等李綏綏不歸,出來看看。
兩人頷首打過照面,便聞江徐清等一眾伴郎有說有笑而來,唯獨不見薊無憂。
江徐清還未走近,已笑眯眯揚聲打招呼:「啊,薊相和三哥兒都在呢。」
薊無雍抬眼直視,問道:「無憂呢?沒和你們在一起?」
「哦,方才還在一起呢,無憂不是有點小情緒麼,然後就喝了點酒。」江徐清漫不經心一句,見薊無雍目光驟冷,忙笑嘻嘻又道:「薊相別擔心,沒事沒事啊,我們剛遇見永樂公主了,公主心善,幫忙照顧著無憂呢,還讓我們安心來招呼客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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