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秦恪默了默,嗯了一聲,冷著臉抬腳就往院子裡走。
本以為死要面子的秦恪會拒絕,結果這般乾脆?李綏綏稍作呆怔,還是喚了水雀。
山箬給他打了盆水,讓他淨面洗手。
水雀在房裡認真仔細地為他檢查傷勢,卻發現,他就嘴角挨了一拳,破了口子,身上哪哪都好。但秦恪一直盯著他作甚?目光令人莫測。
水雀浮想聯翩,默不作聲,出門就對李綏綏道:「胸口吃了幾拳,怕是有內傷。」
「嚴重嗎?」李綏綏狐疑。
「嗯……應該還好。」水雀點著腦袋,這句話才說完,裡面就傳來兩聲悶咳,水雀眉梢顫了一下,「我覺得還是觀察一下比較好……」
李綏綏目光定在他臉上,水雀不自在地看向腳尖,耳根微紅。
李綏綏唇角扯了扯,沒有再說什麼,推門進了屋。水雀鬆了一口氣,心中卻悶悶不樂:憑什麼啊,她明明比他小好幾歲,他怎麼跟耗子見了貓一樣,他有錯麼?他沒錯好麼!
男人的外衫還沒穿回,坐在小炭盆邊正準備往嘴角抹藥。
「我來吧。」李綏綏善心大發,走上前伸出手。
秦恪抬眸看了她一眼,李綏綏不尷不尬地道:「還你那句話,總不能讓你記起我這人,全是不好的……」
是哪裡都不太好,蠻橫又不懂心疼人,秦恪心中鬱郁,將藥膏遞給她。
李綏綏拉了張小杌子,挨著他坐下,挖了一塊膏藥細細塗抹。
元赫揚的拳頭力道確實不容小覷,秦恪就這一處明傷,嘴角邊裂了一小絲,嘴裡的皮磕在牙齒上,已經破了,外面受力的地方已經見淤。
除了他倆打架,李綏綏還是頭回見他和別人動手,於是一邊抹藥,一邊涼涼地奚落:「你說你一個生意人,怎麼想的?和他打起來?他是九皇子那種弱嬌麼?你要教訓他,是不是也取個巧?方才聽水雀說,他在飲瓊樓里把寧家小公子的一條腿骨打折了,人家寧小公子好歹自小習武,尚且不敵,你就不能心裡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你就比我力氣大那麼一點點……」
面對李綏綏的冷嘲熱諷,秦恪沒回嘴,只簡短地道了句:「晚上我不走了。」
「嗯?」李綏綏一愕。
秦恪垂著頭,神色陰鬱:「你都知道這是個什麼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去而復返,或者,你跟我回都尉府也行。」
李綏綏面色驟變:「不行。」
秦恪抬頭看她,面上多了一絲不快:「我還不想腦門上頂一片綠,和離後,你就算和他去西夏我也不管!」
「你!」李綏綏語塞,這話是啥意思?他隨便說的,還是他知道啥了?
秦恪又是兩聲悶咳,李綏綏最終閉了嘴。
外面的雪漸大,李綏綏除了面衣和著厚厚的襖子就睡了,兩人中間還隔了好大的距離。她生怕秦恪察覺到她的異樣,雖然那肚子一點都不明顯,但秦恪多精明一主兒?她連胃裡不舒服也只敢將腦袋掩進被窩裡糾結。
懷孕後的李綏綏睡眠質量並不好,現在緊著一個姿勢,更是睡得不舒坦,熬到了下半夜才沉沉入夢。
秦恪閉著眼,腦袋裡卻還清晰。
聽著李綏綏平緩的呼吸聲,他側過身,靠近了幾許,將捂在李綏綏腦袋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又去掰她的身子,李綏綏迷迷糊糊地順著他力道翻了個身,就滾進男人懷中。
湯婆子不知被踢到了哪裡,李綏綏尚且冰涼的小手自尋溫暖,蜷進他胸前,隔著幾重衣衫,男人的體溫剛剛好,溫暖又厚實。
似乎極為滿意,李綏綏還含糊地嗯了一聲。
秦恪腦袋貼近她,微光中,依稀可辨李綏綏漂亮的容顏,秦恪有一瞬的沉思,又貼向她的唇,涼涼的。
呼吸中多了一絲濃重的藥味,李綏綏鼻子皺了皺,頗為不悅道:「秦恪,你個蠢貨……」
秦恪呼吸一滯,低聲問道:「哪裡就蠢了」
沒有得到回應,秦恪又仔細看向她,李綏綏眼睛還閉著,呼吸均勻,睡得正酣,原是夢囈……
——
元赫揚給太子出的難題,是真讓他煩天惱地。一番權衡,覺得這事早晚都得辦,且宜早不宜遲,當下又差人去大理寺將翟復找來問話。
翟復的態度鄭重其事,回答卻不著邊際:「目前為止,只在大相國寺找著一根羽飾,雖然是十三王子的東西但他有不在場證據,他有嫌疑但還不能拍板;至於九皇子怎麼被藏進四方館,在家中又如何被下藥,竟無蛛絲馬跡,但凡作案都有跡可循,這事蹊蹺啊……」
不蹊蹺還要大理寺查?問了半天等於白問,這些話重三迭四他聽得還少?太子翻了翻眼皮,大理寺靠不住,於是就找親信幕僚出主意。
幕僚們幾番分析,總結道:
試問在京都誰敢對皇子下黑手?這是天大的仇恨才敢啊。可九皇子似乎並無不共戴天的仇家。何況能把人悄無聲息送進四方館,還能在藥上動手腳,要麼此人功夫極高,要麼四方館和九皇子府有內鬼。
這是一般人能做的麼?答案是否定的。
這事不能往四方館牽扯,隨便找個替死鬼背鍋又不合理。要知道,有本事作案,能背得下這口鍋的,他們也不能輕易得罪啊。
何況,元赫揚要求兩日之類徹底撇清,時間還卡在那呢。<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