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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伸手往他臉上摸去,卻在快觸及時,忽然僵住,頓時心中一凜,回過了神:「哦,我是來照顧公子的侍女。」
公子衍多看了她兩眼,才嗯了一聲:「進來吧。」
內閣有走廊,沿路三間門房,外間大廳會客宴請,茶室居中,最裡間才是他的寢居,一路到他的寢居,公子衍才指著還未規整好的行李道:「正好缺人幫我整理一番。」
李綏綏看著那三口大箱子,一時無語。
公子衍已坐在琴台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桃花。」李綏綏信口拈來。
公子衍哦了一聲:「那麼桃花,你且收拾,我為你彈琴解乏可好?」
李綏綏抿唇,還是點了點頭,伸手就從一口箱子裡抱出一疊書,左右瞧瞧,就往空置的書架上放。
琴聲裊裊而起,公子衍的目光追隨在她不斷移動的背影上,唇角已掛起一絲笑意。
這京都夏夜甚為悶熱,一箱子書,一箱子衣物,一箱子用什,李綏綏按捺著好脾氣,飛快地規整完,已是滿身香汗淋漓。
此時,公子衍也止了琴聲,滿眼含笑地望著她:「那麼桃花,你是哪家小姐呢?」
李綏綏很想一腳踹過去,忍了忍,還是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才道:「桃花就是你侍女,不是哪家小姐。」
「你那染了金箔碎的長指甲,可不像個小侍女。」公子衍笑意猶在,聲音溫和。
李綏綏揮了揮手,她實在演不下去,只道:「你當是就行了。」
公子衍長長哦了一聲:「那麼桃花,你這是想做什麼?」
「伺候你!」李綏綏答得飛快,臉不紅心不跳。
「你已經伺候完了,可以回了。」連趕人都趕得那般溫柔。
李綏綏聞著身上的汗味,皺了皺眉,不吭一聲地跑進隔間盥洗房,就著冷水往澡盆里一泡,渾身舒坦,連頭髮一併又給洗了。
等洗漱完,才發現沒拿換的衣衫,盯著那被她棄在盆邊的侍女服,已然嫌棄萬分,直扯著嗓子叫喚:「公子,麻煩你給拿身乾淨衣服。」
半晌都沒人應她,李綏綏嗓門更大:「公子,你要是不給拿,我就這麼光著走出來了!」
於是有人開門進來,在屏風上給她搭了身衣衫。
李綏綏連水漬都未擦,直接撈起衣衫往身上裹,才發現那是件男人的長袍。於是小嘴一抿,唇邊就盪起了笑。
公子衍就站盥洗房門外看著她出來,她頭髮很長,一路滴水,她領口半敞,那長袍拖地,竟也生出風情萬種,一時公子衍臉頰漲紅。
李綏綏笑意更甚:「公子洗了麼?要不我伺候公子洗漱?」
公子衍混跡煙花場也是幾載,哪種女人沒有見過,只淡淡道:「你先走。」
「你就不怕我這樣出去,被人給撕了?」李綏綏目露埋怨。
公子衍默不作聲。
李綏綏撥了撥尚在滴水的髮絲,略為傷心:「好吧,我去叫人給公子換水,這就走。」
說罷,尋了方帕子,就走到那露台上去叫人換水,自己卻尋了露台上的凳子,舒舒坦坦地坐下吹著小風,絞著頭髮。
那水是換了,門也被公子衍給關了,李綏綏被徹底拒之門外。
直到山箬悄無聲息出現,手裡還拎著她的木屐和衣衫,李綏綏才回著神向她走去。
「駙馬爺在馬車上等殿下了。」山箬聲音極輕。
「又?」李綏綏挑著眉,踢掉了腳上的繡花鞋,踏上了木屐,卻沒有換衣裳,就這麼往樓下走。山箬飛快跑到李綏綏前頭,一下沒了影,在李綏綏入正廳時,她已經抱來件斗篷給她披上。
李綏綏看著馬車前的狗腿蒼梧,又想起秦恪鴛鴦戲水那幕,一陣惡寒。
剛要踏上馬車的腳又縮了回來,於是人又往那熱鬧的大街走去,尋了處烤兔攤子,落了座,要了半截兔腰,她今日晚飯還沒來得及吃。
山箬又極貼心地給她端了碗綠豆湯來。
李綏綏披著斗篷,吃得汗流浹背,目光卻落在那五光十色的燈火中,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那碗綠豆湯一口未動,她的手卻指了指那水酒攤子,於是山箬又給她拎了一壺小酒過來。
「你說,月溶才走,公子衍就來了,他們在玩什麼花樣?」李綏綏一邊抿著酒,一邊道。
山箬皺著眉苦苦思索:「許是巧合?」
李綏綏譏笑一聲:「巧合?還那麼巧和秦邈長得如此像?我覺著江詠城買走月溶,不單單是針對陳建舟,倒像是給公子衍騰位置……你說,秦恪這兩日都來守我,是他做的,還是江詠城?」
山箬略感詫異,半晌才道:「我讓水雀查查?」
李綏綏不語,半截兔腰下肚,一壺烈酒亦飲完。又慢騰騰地走到府民河畔吹了一陣小風,直到酒意上涌,才轉回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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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嘴硬還是牙齒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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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的人,雙眸緊閉,似已睡著。李綏綏睏倦,身體倚在車廂口的角落裡,眼皮也沉沉闔上。
黑暗中,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以及秦恪與溫沵沵交歡時的場景,重複交替,充斥著她整片腦海,李綏綏只覺胃液陣陣翻騰,這麼煎熬著一直到相府。
此時已入子時,夜深人靜,燈火如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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