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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裡的管家聞訊也不落腳地跑出來迎接,這幾人的突然而至,讓一時安靜的莊子立時燈火逐開。
薊無憂看著被秦恪抱在懷裡的李綏綏,心裡不舒坦,還是對著管家一通安排,然後很刻意地將自己和李綏綏的屋子安排在一個院子,萬一有什麼,他好歹也能幫個忙。
李綏綏去泡了個熱水澡,換上莊子裡備有的女客衣衫和鞋子,回到屋裡時,秦恪已半倚在床上,閉目養神,面上還有些蒼白。
她在原地稍作停頓,又喚了山箬進來為她絞頭髮。
此時,門外傳來薊無憂的聲音:「綏綏,晚飯你也沒吃好,要不要出來涮火鍋?去去寒?」
她才洗過澡,可不想沾一身味,不過出去面對薊無憂,也比面對秦恪好,於是看了秦恪一眼,輕聲道:「你要去麼?」
秦恪沒有回答,似乎睡著了。
李綏綏悶悶地接過山箬手裡的帕子,一邊自己絞著頭髮,一邊出了門。
薊無憂還真布置了一桌火鍋,看著才兩副碗筷,李綏綏便讓他去把公子衍叫來。然後讓他倆吃,自己卻跑去院子裡散步,薊無憂一臉無語,和公子衍大眼瞪小眼。
這莊子不算大,處在郊外,也算安靜,院子裡搭著花架,招蚊子,李綏綏也不敢坐,在四處轉了好幾圈,手背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大包,這場景何其熟悉,她心裡哀嘆,竟有種躲著受氣小媳婦的苦悶感。
薊無憂看著李綏綏在院子裡踟躕徘徊的模樣,也是無語,最後一腔埋怨全落在了對面啃蘑菇的公子衍身上,再看看旁邊給他涮肉的小姑娘,那眼睛明明是落在鍋里,可注意力全在齊衍身上。
按以往,他邀三五狗友來莊子時,那些小姑娘們目光可全聚在他身上,再看齊衍的臉,生的那個眉若含情,面若芙蕖,地地道道的小白臉,他心裡又忽生嫉妒,這嫉妒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心裡哼了一聲,李綏綏和他親近,也不過是因著他像秦邈而已……
他自我安慰著,又多瞟了齊衍兩眼,也才發現,他低眉不語的樣子,還有三分秦恪的模樣,秦家三兄弟,其實因著性格大相逕庭,並不會讓人覺著他們多像,但都是那種窄臉,濃眉長眼大長腿,遺傳這種東西,真是說不清……
「話說,你是怎麼上的船?」薊無憂對他不爽,於是出聲找茬。
公子衍咽下吃食,拿起食巾擦了擦嘴,才道:「自然是坐了花船過去,難不成游過去的?」
薊無憂一愣,眉頭就皺起:「瞧你長得斯斯文文,也會打馬虎眼?」
公子衍回之一笑:「薊二公子也長得斯斯文文,不也會陰人使絆子,今日若不是薊二公子挑事,何至於此?」
這話碰到薊無憂痛處,嘴裡還是不依不饒道:「誰讓你居心不良,明明天都黑了,還把人往城外領……」
這話讓公子衍沒得反駁,見他不吭聲,於是薊無憂又滿眼不屑:「那金翠湖是什麼情況,別說你一點都不知,大家都是男人,你什麼心思我難道不明白。」
公子衍頓了頓,面露微笑:「那薊二公子是覺著,她還沒你明白?」
薊無憂給氣得提高了聲調:「你什麼意思?你當真以為她是那樣的女人!」
「難道不是?」
薊無憂筷子一扔,怒道:「我就知道你這人膚淺,她是時時在丹闕樓招搖,可她並沒有亂來……」
說到這裡,薊無憂忽然閉了嘴,公子衍眨了眨眼,卻沒開口追問。
薊無憂悶悶拿起酒杯一口飲下,鬱結道:「你覺著她是似傳聞中那樣,隨意一個男人就可以爬上她的床是不是……」
公子衍滿臉無辜:「我何時這樣說了?」
「你方才!」
「我所想,與薊二公子所想無二。」公子衍眼含笑意,不急不躁地道,「是薊二公子胡亂猜測而已。」
面對公子衍這個軟棉花,薊無憂使不上力,卻快吐血,擱下筷子就站起身,哪裡還有心情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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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有心皆苦,無心即樂,要那玩意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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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見蒼梧端著洗漱用具出來,又磨蹭了一大會,才慢騰騰地回屋,意外的是,秦恪已經在床的外側躺下,連眼皮都闔上了。
她輕輕掩上門,又往裡走了幾步,輕咳一聲,但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這讓李綏綏有些莫名奇怪,於是靠近前,只瞧著秦恪臉色委實沒什麼血色,但還算平靜,她在原地呆了會,也沒見他睜眼。
面對暴風驟雨前的平靜,李綏綏心一橫,坐在床邊脫了鞋,就和了衣跨過秦恪的身體,往裡側躺去,中間保持了一人的距離,然而這一躺,竟相安無事至天亮。
李綏綏醒時,秦恪亦睜著眼,目光盯著帳頂似在發呆,而他們之間還維持著睡前的距離。
直到洗漱完秦恪面色才掛上一層柔色,攜著她一同出現在飯廳。
三個男人,一個女人,沉默不語地吃早飯,氣氛怪異無比。
最後還是薊無憂先於出聲打破尷尬:「綏綏,我差人去摘了些莊子上的果子,一會都帶上,嘗個新鮮。」
李綏綏還未開口,秦恪就不咸不淡道:「家裡有果園,每日都會往府里送新鮮果子,就不勞煩薊二公子了。」
薊無憂自動忽略他的存在,對著李綏綏又道:「這季節石榴結得甚好,莊子上的石榴是昭陵那邊引來嫁接的,味甜多汁,有『御石榴』之稱,曾經可是貢品,不是哪裡都有的,回頭我叫人給你裝上一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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