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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好生耳熟,李綏綏聽得頻頻點頭,待她講完才開口:「小娘子一板一眼的模樣,頗得你家姨母精髓。」
秦恪則道:「聽聽,未出閣的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你卻漠視,還不快回家。」
李綏綏暗嘆出門沒看黃曆,輕笑一聲,語氣難掩訕訕:「是是是,我回家,你倆看宅子去吧。」
「看什麼宅子!我送你回去。」秦恪不由分說將她往大門推。
上官雩駐足原地,莞爾相送:「沒關係,待三哥哥得空,阿雩再請他幫忙便是,公主嫂嫂有恙在身,在外久站受風不妥,且早些回去休息。」
李綏綏滿心不情願,帶著一絲僥倖回望秦恪,軟聲懇求道:「反正都出來了,也不差這會功夫,讓我見見他……」
「就你這髒兮兮的模樣,還國之帝姬,還好意思到處示人!」秦恪似乎嫌她丟人,索性將之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跨入府門,邊走邊斥,「為了看他,你竟這般胡鬧,這樣的人捅死得了,省得你惦記!」
李綏綏擺首嘆道:「別兜圈子,你給句實話,我又不是受不住。」
「你當我的話是馬耳東風,毫無可信度?」秦恪脾氣上臉,頭也不回喊翠則,「你去叫人滾來,他若再不從你就打,他若敢負隅頑抗,你也別客氣,給他留一口氣叩拜主子即可!」
李綏綏仍覺他在誆人:「若他安好,為何見一面難於登天,若他安好,你又何故因區區小事發火?」
「我哪有發火!」秦恪簡直覺得心系騎驢找馬的女人委實作孽,瞪她一眼,沒好氣道,「都讓翠則去綁人來了,你還要我怎樣?」
見翠則當真領命離去,似乎煞有其事,李綏綏信了幾分,又思及這廝唯命是聽,忙不迭緊撈秦恪前襟撐起身,沖即將跑離視線的翠則叫板:「好漢莫乘人之危,你膽敢打他,回頭我便結結實實揍你,啊——」
未料秦恪突然撒手,猝不及防的李綏綏口中仗義登時化作魂不附體的低呼,還算反應快,下墜一瞬迅速攀牢他脖頸,足尖還未沾地,又被他勾住膝彎輕輕巧巧抱起。
李綏綏不幹了,顰眉作慍色:「你這混帳,竟戲弄於我。」
秦恪即反唇相譏:「到底誰混帳?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是仗著身子不好,我不便收拾你,行,我脾氣好也不與你計較,怪只怪府上那麼多雙眼睛沒將你看住,對吧。」
這叫脾氣好?無異於威脅,要株連蔓引,懲百警一。
李綏綏輕咳一聲,乖順靠在他懷裡,喃喃道:「跟凡夫俗子較什麼勁?我不是鳳凰麼,帶翅膀的,他們怎看得住,沒必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你還挺得意?」
「哪有得意。」她壓下挺秀飛揚的眉毛,狀似傷神,「落難鳳凰沒肉吃,好比巢中鷇,落你手裡插翅也難飛天陲,這不挺識相,乖乖束手就擒了麼?」
知她巧言令色,秦恪唇角動了動,縱然忍住沒笑,但她巴巴將面頰貼近脖頸細微蹭動,觸感溫涼柔軟,他那點欲求立時被撩燃,「哦」了一聲,擁緊這具令人耽溺的軀殼,快步走向掩香園。
沒走兩步,又聞她在耳畔嘀咕:「方才沒注意,這衣服好像沒洗過,一股子男人味,你聞聞。」
興興頭頭的秦恪默然止步,輕皺眉頭避開湊來的袖子,當下有些想把人扔了,李綏綏從容縮回手,盯著被她蹭污的脖子,不由失笑,且毫無自覺提議:「呀,把你也弄髒了,要不,咱們一道上浣清館泡個湯?」
「你挺會鑽營啊,曉得這事在家裡沒門,竟攛掇我去外面?」秦恪再度邁開腳,冷硬拒絕道,「泡湯不行,回去擦兩遍。」
李綏綏心頭終歸不平衡,情急之下抱住秦恪腦袋,不容他躲閃,報複式將臉上油污蹭向那張英挺的面頰,且惡毒道:「不讓我泡湯,你也別想好過,這身衣服我不脫了,讓你整夜嗅著這味,沒準能夢擁董賢,享盡斷袖餘桃之樂。」
「享盡……斷袖餘桃之樂?」殊不知秦恪腦子構造複雜,沒被虎狼之詞膈應,反倒被提醒什麼,於是不懷好意問,「你在暗示我什麼?」
圖一時嘴快的李綏綏本無深意,如此被反問,後知後覺不對,縮回腦袋張口便罵:「滿腦齷齪,不知廉恥。」
他毫無慚色笑出聲,沒一分脾氣討教道:「我說什麼了?怎就滿腦齷齪了?你倒是講講,怎麼個齷齪法?」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李綏綏很不願承認,受這風流博浪的男人長期言傳身教,思想潛移默化變得不正經。現由他故意引導,腦中不自覺生出烏七八糟的畫面,縱她表面鎮定自若,但,漸漸地,面頰開始發燙。
沉默一瞬,她悶悶開口將話題引開:「我,我覺得頭上好癢,這些時日總發汗,又不曾沐發,該不會長虱子了吧,你有沒有覺得身上癢?要不你上別的屋睡,可莫要被我傳染了……」
亦不知是不願分房,還是可憐她鮮有而稚拙的小孩脾氣,秦恪早就心軟,偏由她軟磨硬泡至口舌發乾,才佯作勉為其難答應。
無論如何,得以美美泡湯的李綏綏總算找補回一二,再多的不爽也丟到九霄雲外,哪還記得東側門的糊塗事。
那廂,柏明舌燦蓮花尚能力戰群儒,然群儒無徵不信,輕易難打發。秦恪要姑息養奸,只得放棄鴛鴦浴,淨面後又親自去兜底。於是先有蒼梧來告府上貴重失竊,後有幾位繡娘稱寢閣門鎖被撬,首飾亦被順手牽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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