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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羨慕?」秦恪伸手拂掉了她劉海上的雪花。
李綏綏搖頭:「曾也羨慕過,再大點就沒感覺了,更多的是覺得茉陽郡主很可憐,她何其幸運掙扎出世,然而她的父親眼中卻無她,愛與責任,姑父選擇了前者。」
秦恪注視著她,良久才道:「你一邊羨慕你姑姑被丈夫痴情,一邊又指摘這丈夫沒盡父責,事事難兩全,哪來那麼多不負如來不負卿……」
李綏綏眼皮眨了眨。
秦恪又道:「就譬如,某些人一邊控訴人濫情,一邊挑剔人無情……可照你這般說法,痴情也是錯,話都被你們女人說了,做男人挺不容易的。」
「哈……你倒是挺會借題發揮替自己發牢騷啊。」李綏綏方才一腔悵然立刻又做煙消雲散。
秦恪不置可否,淡淡道:「我只是想說,明明有人嘴裡說著賣天燈的姑娘和自家姑姑身在福中不知福,偏要羨慕他人,自己卻不自知。」
李綏綏愕然,遂展顏大笑:「還說不是發牢騷?覺得虧了?我這不是替你及時止損了麼……」
男人掌心的溫度亦如這寒冬里的春陽,突兀而溫暖。她想抽回手,卻被男人緊緊握住。
秦恪放慢了腳步,耳畔是密密嘈雜的聲音。
多年前上元節,這同一條街上,也是白雪紛飛,他和一群友人來看燈會,那時的他,十三歲,初涉商海撈了金,被友人吹捧恭維著,尚且洋洋得意,就遇上前來猜燈謎的李綏綏和秦邈。
燈謎挨著一人一張的猜,誰若猜不上來,就挨一個腦蹦兒。
李綏綏很聰明,但燈謎不是聰明就一定全能猜的上,很多涉及到生活閱歷以及百姓俗件的,李綏綏就卡殼,但每每至此,秦邈會佯作不經意將謎底透些出來。
最後,臭屁的李綏綏捏著一大疊謎面去兌彩頭,彩頭無非就是荷花燈和絛結,李綏綏把秦邈手臂做物架,生生將其妝點成一棵花燈樹,秦邈滿臉無奈,李綏綏笑得眉眼亂顫。
不知為何,人山人海中,他們看起來那樣醒目,那樣登對。
小小少年,心頭那點子驕傲得意平白就黯淡無光。
年少情動,初萌芽。
他一直以為不是對李綏綏情動,他只是忽然很羨慕,這感情好的一對竹馬青梅,羨慕到,他也希望身邊不是伴著一群狐朋狗友,而是親密無間的姑娘。
現在他和李綏綏走到一起,又頓悟,他羨慕的,只是因為那青梅是她。
人的感情是複雜的,雖然在過去的很多年,喜歡是沒有跡象的,他也真不認為自己曾喜歡過她。
但就是那樣奇妙,這顆別人的青梅像一粒種子,不小心埋進他的心中,你見證著她生根,發芽,你不定會愛上這棵青梅樹,但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看著她夭亡。
大抵這才是他當初衝動替李綏綏解圍的原因。至少那時,無關愛,沒有大是大非,就這麼簡單。
再後來,你會發現,能種在心上的種子,又怎會是普通的種子,她瘋長,她開花,她慢慢占據你的視野,你不想正視也無法避其光華。
然,橘逾淮而北為枳,這青梅到底也是長錯了地方,便是碩果纍纍,也酸澀得難以下咽。
她告誡他,要及時止損。
也許她是對的,當她叫他秦三公子的時候,她是平靜的,她只是對著秦三公子,而不是她不滿意的夫君,她可以對他說很多感想,即便很多歪理他不認可,但不會再兩句話不到就張牙舞爪……
思及此,秦恪忽然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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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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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聽到回話,李綏綏不解地看向他。
秦恪也終究沒再說什麼,只是將李綏綏送到水雀家時,說了句:「住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可以把都尉府騰給你,或者,我重新置一處宅子給你。」
李綏綏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回他:「不急,這事等和離後再說。」
然而秦恪這建議才提出來,下一刻就反悔了。
——
秦恪離去,還未出巷子,便與心癢難耐前來打望的元赫揚相遇。
不用猜,秦恪也知他為何出現在這裡,於是很強硬地堵了元赫揚的去路。
狹路相逢勇者勝,兩位大爺對彼此的不滿蓄力已久,幾乎同時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連由頭都懶尋,拳頭就揮將出去。
秦恪一向自持教訓人不一定用蠻力,更不屑親自動手。
然,昨日,梁如兒哭哭啼啼來找他,說被元赫揚欺負了,今日,溫沵沵又投繯,雖與他脫不了關係,但元赫揚也難辭其咎,現在,又跑到這裡來,呵……
他到底是個意氣風發熱血沸騰的小青年,他不僅動手打了九皇子,此時,到底是按捺不住同這蠻牛正面交鋒。
拳頭短促碰撞兩下,元赫揚方覺他嘴裡的孬種,骨頭似乎還算硬。
元赫揚起了興致,拳頭捏得咔咔作響:「那我就不客氣了。」
攥得青筋爆顯的右拳虎虎生風攻向秦恪臉頰,後者反應極快,身體一沉,長腿快如閃電掃向元赫揚下盤。
元赫揚實戰經驗可比秦恪豐富多了,縱身一躍,避開他的攻勢,飛起一腳直劈其天靈蓋,秦恪兩個回彈避讓,元赫揚腳才落地,秦恪驟然又至,一掀長袍左腳回踢向他胸口,秦恪力量或有懸殊,速度卻不慢,元赫揚退讓不及抬臂生生擋下這一腳,怒吼一聲,另一隻手直取他小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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