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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舟皺眉:「若不是貴人出手攪局,那場陳某已贏,談何救?」
「哈,看樣子那背叛之人,還未吐口,陳老闆也算池中翹楚,竟沒察覺被人做局?」李綏綏笑意漸冷,「你以為江詠城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跟你賭?」
「就當他早有盤算,又待如何?」陳建舟說得嚴肅,「賭桌上爾虞我詐乃常事,但贏便是贏。」
「蠢。」李綏綏毫不客氣地賜出一字,又道:「看樣子,陳老闆是頭倔牛,不扯扯鼻繩,是不轉彎。」
陳建舟臉色難看,卻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你那兄弟早就把你賣了,江詠城是這丹闕樓的大老闆,這窩邊草,吃就吃了,何以還要買回去,陳老闆在京都勢力愈漸大之,你倆新仇舊恨堆一處,他能容你羽翼漸豐?」
李綏綏說得氣定神閒,伸手端起几上茶盞輕抿,目光落在陳建舟越發蒼白的臉上。
「陳老闆樹大招風,且不低調,還被人一擊而怒,輸個傾家蕩產,還不自省。」李綏綏輕嘆,「你倒以為,最後一把你贏了,可那出千之罪比你斷只手來得重啊。」
「那局,我未出千!」陳建舟牙關緊咬,已然有些怒意。
李綏綏笑:「他既盤算好為你安上那名頭,你那骰盅一揭,就是事實。他的手段,你多年前就領教過,還需我言?」
陳建舟目中已有一絲倉惶:「貴人調查我?」
李綏綏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只緩緩道:「陳老闆生於沿海,家中貧寒,陳老闆有大志不甘於此,早年開始跑船,許是遇到貴人,在船上學了些賭藝,吃了甜頭,又四處拜師,陳老闆天賦過人,此後,賭場中順風順水,以此發家……」
李綏綏說得輕鬆,陳建舟臉色卻已發青,這話輕巧,其中艱難卻歷歷在心。
李綏綏又道:「這人心自貪婪,許又是陳老闆自認賭技爐火純青,去了那豪賭之船,與人做局,引富入翁,卻不想碰到了江詠城……呵呵呵……聽聞陳老闆出千當場被抓包,依著江詠城的脾氣,除了讓你傾盡家財,竟這般容易放過了你……這個中緣由……」
她未再言,笑容卻已擴大,陳建舟聽得內心一陣翻江倒海。
心間往事如昨,那時他人年輕,太過得意自負,確然是與人做局,早早打探好那船上要來貴人,本準備大撈一筆。卻不想那人是江詠城,江詠城從京都遠道而來,他不知底細,最開始謹慎未出千,與江詠城其實不分仲伯。
他青年俊朗,江詠城在桌上便開始出言挑逗,言語輕佻露骨,他是有些沉不住氣,想要速戰速決,於是使了手段,卻不想江詠城眼之毒,當場就戳穿了他,按照規格,是要被砍去一手一腳的。
可那時,江詠城卻在他耳邊說,只要聽他的話,他就饒了他,他年輕不經事又第一次被抓包,自然害怕得緊,沒猶豫就答應了。可哪知,江詠城是個好男色之人,鋼鐵直男活生生被他折騰彎,此後,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在女人面前竟硬不起來……
他不想回顧被江詠城折騰的畫面,此生奇恥大辱,不報意難平!
他心有報復,重整旗鼓,謹慎為之,好容易發展到了京都,卻更悲哀的發現,自己和江詠城何異?竟痴心於月溶,他最開始是想等到與江詠城勢均力敵,最後讓他傾家蕩產,嘗嘗胯/下之辱,但他終於還是沉不住氣,得知月溶被他帶走,忍無可忍,提前而為。
可江詠城比之以往老辣更甚,以賭月溶贖金太小不願開局,竟提出了以丹闕樓賭場一部做籌,賭他家業。
賭注嚇人,他雖知其中深淺,可奈何情深不由己,便是圈套也按捺不住往裡跳,他博上性命,此舉不成便成仁,若失月溶,只怕他沒有動力再重來一次……
李綏綏見他已然迷怔,便又道:「即便那局你真贏了,你以為能奈他何?且不說他在京都的財富首屈一指,就說他身後的江家,他父萊國公乃輔國大將軍,他兄長任職三司鹽鐵使,他長姐入秦相府為二夫人,秦家麼,我就不多言了,這盤根錯節的勢力,你硬碰之,不過以卵擊石,根本無勝算,何況你在京都開罪了他,想翻身,難也。」
「說到此,貴人與他侄子一體,沾親帶故關係匪淺,與陳某說這些,欲意何為?」陳建舟不解,神情未松。
李綏綏呵笑一聲:「沾親帶故?恩,我能沾親帶故的可都在大內,他江詠城與我何干?」
聽及此,陳建舟的神色漸緩下來,看向李綏綏,開口道:「貴人出手,必然不止為了奚落陳某,請直說吧。」
李綏綏一臉孺子可教,直起了上身,聲音沉沉:「陳老闆既心神敞亮了,那我也不賣關子,我看重陳老闆的手藝,圖財而已。至於陳老闆麼,有我做靠山,他不敢拿你如何,兩全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為?自然,我還會給你酬勞,定會讓陳老闆滿意。」
陳建舟眼眸一亮:「願聞其詳。」
李綏綏面露微笑:「府民河對岸,清風池館送你做莊,你我五五分成。」
「竟是貴人產業?」陳建舟滿含驚訝,那清風池館也是京都數一數二的豪賭之所,只是這背後真正的老闆竟是她。
李綏綏頷首,又是一笑:「日後,名頭便是你的了,為表誠意,今日月溶將搬出遠香閣,去那京都北郊的南屏塢,連人帶莊子一併送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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