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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綏綏心中更是鬱結,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就想吼他一句,似知道她的想法,秦恪立時就開口阻了她:「嘴巴閉好,我又不怎麼你。你說,這搬了家,你鬧得雞飛狗跳是不是再也驚不著別人了?只可惜,環境給你創造好了,耳根子卻清靜了……」
聽著他又開始嘴賤,李綏綏總算回過味來,這廝就衝著她說話不利索,趁機大放厥詞來的。
李綏綏臉都憋紅了,實在忍無可忍還是嘶吼出聲:「太不要臉……咳咳咳咳……」
一開口就破功,咳得一發不可收拾,某人一臉無辜,一邊倒水一邊道:「都叫你閉好嘴了,你瞧,不聽人勸,是討不了好的。」
李綏綏一口咽下一杯水,氣得牙根癢,直想把杯子砸過去,秦恪卻是早有預料,先發制人握住她拿杯子的手,眼中竟閃過一絲笑意:「如今,老虎成了病貓,還這樣大的脾氣?」
李綏綏心火旺騰,只瞪著他,一雙美目都變得猙獰起來,裡面寫著:你也知道病了,還好意思沒人性地欺負?
秦恪卻低笑出聲:「不欺負你,明日陪你都討回來。」
說罷,伸手將杯子從她手裡取出來,聲音又溫柔幾許:「好了,睡吧,難得你不說話,也是乖巧。」
李綏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胸膛鼓鼓,差點又忍不住咳起來,撫了撫胸口順著氣,再不想跟小人計較,回身坐到床沿,把木屐往秦恪腳邊一撂,雙腿一縮就鑽進被子裡。
見她氣得紅霞滿面,秦恪抑制不住又笑了出聲,坐到床榻邊上,低聲道:「這才聽話,也該學著收斂小性子了。」
李綏綏閉上眼,只做沒聽見,老虎生病忍犬欺!任他吠,看能得意幾日!
秦恪說完這話,就起身出去了。
耳根子終於清靜,這一天……有夠折騰……
李綏綏眼皮沉沉,中午打了一架,一身筋骨也軟疼起來,混混沌沌,半夢半醒間,就覺被子掀起,一人貼近。李綏綏頓時又驚醒,屋裡還燃著燭火,映得眼前一雙眸子幽深,這廝竟又回來了?
秦恪靠得很近,身上散著澡豆淡淡地清香,他竟是去洗澡了?她都這樣了他還要幹嘛!
李綏綏睡意去了大半,身體往裡縮了縮,雙眸用力瞪著他。
秦恪也回瞪著她,只是眼中不是怒色,似故意逗著她,竟帶了絲許笑意,他又靠近她幾許,伸手一把摟住她,低低地道:「你瞪了一晚上,眼睛不累?今日可是嚇著了?我就陪你睡而已,你別撒潑。」
聲音裡帶著難得的溫柔,手卻緊緊箍著她的腰不容掙扎,李綏綏不自在地扭動著,隨即就被帶入胸膛,頭頂又傳來幾不可聞的聲音:「我也嚇著了。」
這破天荒的一句,讓李綏綏半天沒回過神,身體也忘了掙扎。
見她安靜不動,氛圍這般好,秦恪便又開了口,語氣極低似呢喃:「以後別這樣了,搬了新宅,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李綏綏默默閉上眼,臉頰貼在他胸口,耳畔只有秦恪節奏極快又清晰的心跳,不知是這聲音太過催眠,還是那安神藥勁上來,她一腦混沌就這般睡了過去。
秦恪聽著她輕緩的呼吸,手在她脊背一下一下輕撫著,似在安慰她,也好似在安慰自己。
這兩年,沒有一個晚上,似這般和平,更莫說伴她入睡,儘管現在是因著她說不出話,儘管是因著她累極……
她才十九,到底是個小女孩,歷經生死……他到底是她夫君……
好似一見她差點死掉,之前對她的一腔絕望又被心疼所取代,罷了罷了,花那麼多銀子娶回來的……死了可惜……
只是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李綏綏嗓子干疼,呼吸一久又刺激性地開始乾咳,於是睡在外側的秦恪又自覺起來給她倒水,幾番來下,喝了一肚子水的李綏綏又開始一趟趟如廁……
於是到了早晨,侍女們已經開始伺候秦恪穿衣盥洗,李綏綏還眼下烏青睡意朦朧。
秦恪穿戴規整,才又看了榻上的李綏綏一眼,便側頭對綠蕪道:「叫人去五香齋,叫胡掌柜把那軟汁糖改成薄荷汁、枇杷漿、秋梨膏的,先做一盒送來,家裡的蜜餞局還空著,也讓他安排幾個手巧的進來。」
綠蕪應了聲便出了門,青蘿只盯著秦恪表示不可思議,這留宿就算了,還安排起蜜餞之事?剛想說什麼,就聽見李綏綏咳嗽,又趕忙去給她倒水。
李綏綏半瞌著眼皮坐起,再不敢大口喝水,淺淺抿著潤喉,目光又瞟向秦恪,明明他也折騰了一夜,卻一臉子的神清氣爽,到底是種馬精神,精力過剩,這點她還是服氣。
秦恪也權當沒看見她眼裡的嫌惡,只道:「你還是在家休息,事情我去處理就好。」
李綏綏一聽,搖著腦袋就從床上蹦起來,踩著木屐嗒嗒地就跑到案幾前,指了指硯台,青蘿立時就去研磨,李綏綏扯過一張紙,拿起筆沾墨就揮了幾字:我也去。
李綏綏習得一手行草,寫得筆老墨秀,龍飛鳳舞。
秦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這是去出氣?還是擔心我處理不好?」
李綏綏飛快地又寫下兩字,舉起給他看:都有!
於是秦恪那點若有似無的笑也沒了,目光冷淡,唇角帶諷:「在你心裡,我就這般無能?」
李綏綏挺了挺腰杆,又寫了幾個字:眼見為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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