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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恪還不走,於是李綏綏又幽幽補充道:「欸,可惜咱倆胃口都一樣,都喜歡新的,要是你今日確實想同我玩,咱倆都閉閉眼,忍忍試試?」
說完又爆發出一陣譏笑,肆無忌憚,卻又那樣狼狽不堪。
秦恪目光鎖在她臉上,直看得她都快笑不下去了,才終於鬆手,退到床沿之外,聲音無比冷漠:「今日,我當是給二哥面子,不與你計較。李綏綏,你好好掂量掂量,下次再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好自為之。」
說罷,一腳踹在了床側,發出一聲悶響,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李綏綏還不忘嘲笑一句:「腳疼事小,這床可貴了,床壞了姑奶奶睡你爹屋裡去!」
只餘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回應了她的話。
李綏綏手一伸,手指揪住紗帳,「撕拉」一聲響,紗帳給生生扯下,全數落至她身上。這一天,她累極了,李綏綏不想動彈,只閉上眼睛,開始入夢。
李綏綏的夢,每日每夜,夢境來回,反覆不休。
可今日,她又夢見秦邈。
秦邈乃秦仕廉二子,湯菀秋所出,李綏綏前夫。
夢裡桃花微雨,君子溫潤如玉,他歌她桃花靜好,他伴她走過人生最為錦繡的十二年。
李綏綏曾覺得,秦邈此生就是為她而來,她三歲、秦邈九歲,秦相那時就提了他倆的娃娃親,秦邈聰穎,性子沉靜柔和,九歲已出落的儀表堂堂。對於極寵李綏綏的官家來說,乃良人之選。
好似那時開始,秦邈只要進宮便如影隨形,她性格強勢,秦邈卻溫柔謙和,兩者互補,相處極為融洽。
李綏綏等到了十三歲,終於如願以償嫁給他,卻在婚房見著他五官涌血,慘死在自己面前。那畫面即便過去六年,秦邈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也揮之不去,在她夢境中依然猶新。
每每夢見此刻,夢境都會回到另一個風吹雨打的夜裡,她被蒙著眼,那風雨猖狂,狂到掩蓋住她絕望地驚叫嘶喊,身體的撕裂比之不及腦海中的崩潰,她的聲音猶如地獄受煎炸的惡鬼,慘烈、無助,可沒有人來救她……
她每次夢見秦邈有多美好,隨之而來的噩夢就會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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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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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黃昏將至,章繆又去了丹闕樓,沒有人引路,在門口就被迎賓小廝攔下。
章繆自然不知那迎客的規矩,但小廝還是耐心為他解釋:「未及華服長衫者不可入也。」
語氣素養極好,說得彬彬有禮,目光卻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掃視。褪去華服的他,布衣陳舊,袖口都起毛邊。他忽然羞愧,好似自己這般進去,是要玷污這滿池京華。
他還欲解釋,就聽聞那熟悉的腳步聲,喀嗒而來。
章繆心間一喜,一回眸,果然見到李綏綏正踩著屐踏上石階。
李綏綏長發挽成松松的墮髻,斜垂於腦後,餘下的青絲隨意撒在腰間,她今日只著了七分窄袖的黑紗仙鶴小短衫,不變的是,那紋飾依然是燙金,裡間著同花同色的裹胸窄裙,一抹硃砂色寬腰帶緊緊勒在不盈一握的腰間,身材玲瓏尤顯高挑。
章繆覺得昨日若說她完配雍容華麗,那今日風情萬種且不能形容一二。他不敢多看,趕緊躬身一揖,只道了聲:「貴人。」目光落在她踩在屐上的一雙赤足,已然面紅耳赤。
然,李綏綏的目光直視前方,未聽之見之。眼看人從他身邊經過,章繆有些急了,又喚了聲:「貴人,請留步。」
李綏綏立於他身側,表情未變,眉梢卻略挑:「何事。」
聲音微涼,不及昨日帶著兩分人情味,涼及章繆心坎,章繆難堪,支吾道:「還未感謝昨日貴人出手贈金……我……」
「你應得。」李綏綏冷冷打斷,已抬腳向里。
「章繆還有一事。」他又叫住了她。李綏綏回眸,眼中冷意已深,卻不等章繆說話,她轉身走至他身前,伸手理了理他粗糙的布衣領,語氣輕緩冰涼:「小少年,莫叫亂花迷眼,我說過,不想再見到你,此話,不過三。」
「不,不是貴人想得那般。」章繆垂著頭,不敢看她,「我有手藝,我只想進去謀份手藝活……」
「憑你父傳的傀儡戲?」李綏綏聲音略帶嘲諷,「可惜,裡間伶人色藝冠絕,而你,除開皮囊,難忘其項背。」
「貴人沒有看過,為何如此武斷,何況,不是人人都天賦異稟,我可以學,我都願意學。」章繆咬唇爭辯。
李綏綏嗤笑:「裡間浮華三千,不適合你。」說罷又回身向里,還說了句,「去你該去的地方。」
章繆也急了眼,只道:「也不適合你!」
這話,讓李綏綏笑了,再次回身看他,眼中笑意猶盛,卻對著迎客的小廝道:「成,領他去見劉管事。」
話畢,人已隻身融入那華貴之所。
——
正廳二樓一處雅閣內。
一青年公子正指著崔裊裊的鼻子道:「我不是說了要去你家提親了麼!你怎麼還往這裡跑!」
崔裊裊叉腰潑婦狀:「老娘何時答應了?」
「我!我都追了你那般久!你!你都收了我定情之物!如何不算答應!」青年公子氣結。
崔裊裊呵呵一笑,伸手從懷裡摸出一枚金鑲玉佩環,直砸進青年公子懷中,那青年公子忙不迭接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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