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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甘時月語氣堅定。
李綏綏稍稍愣怔,而後又是一聲嘆:「你做這些,值得麼?」
甘時月道:「這麼多年,每一個選擇都由心而定,不悔。事到如今,事與願違,可我盡力了,我無愧於我的真心,當初以為能打動他,想來,這男人到底狗改不了吃屎。」
對此,李綏綏感同身受,於是點點頭:「那你,往後如何打算?帶著這個孩子改嫁?」
「這麼幾年,我早視他為己出,不會放棄他的,改嫁可能很難。」甘時月道,「現在沒那念想,等和離後,大抵會帶著他回青州吧,武行不缺男人。」
「我挺欣賞你的,敢愛敢恨,有擔當。」李綏綏沉默良久,忽地心念一動,「你家既是開武行的,想來,你對這一行駕輕就熟。」
「是,自小替父親打理。」
李綏綏頷首:「其實我有一個提議,你可以考慮,不用急著回答我,想好了來對面尋我便是。」
外面有馬蹄聲響,李綏綏又附耳低語兩句,便轉身出門迎向歸來的秦恪。
男人的斗篷被雪浸潤,連額角的髮絲也黏貼在面頰,他下馬,隨意撥弄了下臉上的碎發,往甘時月院子裡瞧了一眼,才對著李綏綏道:「會串門了?」
「怎及你,串著串著就住下……」李綏綏白了他一眼,往院子裡走去。
秦恪跟在她身後,解著斗篷,面上淡淡無甚反應。
李綏綏尚且還沉溺在甘時月那段狗血姻緣中,於是頭也不回補充道:「想來,男人對這種事天生就頗有所長,何況你這般經驗豐富!」
秦恪將斗篷扔給松隱,整理著衣扣,抬眸瞥了李綏綏的後腦勺一眼,頗覺莫名其妙:「怎麼了?我這張臉天生招你煩?一見就上火?」
李綏綏頻頻點著頭,話卻是對山箬講的:「你去告訴陳建舟一聲,清風池館先緩一緩,反正最近材料稀缺。」
秦恪被她這態度弄得丈二金剛,忍不住嗤了聲:「你那一間樓能用多少木材了?稀缺也礙不上你什麼事。」
李綏綏倒不是為木材憂心,不過話趕話總是要懟上兩句:「這不都朝你家萬壽山去了麼,物以稀為貴,也不知價格被翻了幾何,我又不像你那般闊氣豪橫。」
秦恪這回盯著她半晌不說話,李綏綏沒聽到他接茬,又下意識扭頭朝他看去,男人漆黑的眸子撒著零碎星子,唇角抿得筆直,見她回頭,立刻將目光移開。
李綏綏有一瞬失神,但很快收斂情緒往屋裡走去,心裡卻莫名煩悶,他剛剛那是什麼眼神,覺得受傷了?對啊,冒著風雪來往奔波,就為了處理萬壽山的事,他肯定把這苦勞自定為是為了她。
可,關她屁事!
「行吧。」秦恪最後自己妥協了,「雖說如今木料奢侈,不過已經有人獻策,從青州改挖河道至萬壽山,直接送木材過去,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運些過來。」
李綏綏微微一驚:「挖河道?需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秦恪略沉默了下,道:「原本那邊有條運河,只是打通連進萬壽山的湖畔,一則是方便運輸木材,二則,官家退位後想出遊巡幸四方,所以……」
「他真是……」李綏綏微微蹙眉,「挖河道的事,誰提的議?」
「江家提議,太子監督,工期急壓力不小,所以父親希望我和江家一同接下來。」
「想來,又是江詠城了?」李綏綏在屋裡踱了兩圈,目色漸漸陰霾,「讓給江家吧。」
秦恪詫異:「為何?」
李綏綏淡淡道:「萬壽山還不夠忙?挖河道這種勞民傷財之事,幹嘛要去插一腳?」
秦恪觀著她神色,沉默良久問:「你,是擔心我累到了?」
李綏綏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要這麼想也可以,反正別接。」
秦恪若有所思,好大一會才回了聲:「好。」
——
與此同時,太子登門司徒府說媒,司徒緒自然更鍾意薊家,畢竟薊家沒有那尊飛揚跋扈的公主正妻,二則,司徒緒暗中支持十四皇子,內心深處就不怎麼待見太子,又怎會把孫女嫁進太子一黨的秦家。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司徒緒樂呵呵推三阻四說:「小四與薊家的親事沒一句話說死,我家這小姑娘心思重,倔得很,此事還得尊重她的意思,等老夫探問清楚她的心意,再向太子殿下回話。」
太子磨了好一陣,司徒緒一臉彌勒佛標準微笑,就是不鬆口,他又不能把人逼得太死,只得先悻悻而歸等消息,準備隔日再戰。
他前腳一走,司徒緒後腳就悄悄進了薊相府,見得薊無雍開門見山就道:「若是薊二公子實在無意我家小孫女,那太子說的這門親就不好推脫了,薊相可要好好思量這其間的輕重,畢竟,太子這般急切,可不是無的放矢。」
薊無雍自然不用想,他只頭疼腦熱自家那一根筋的弟弟。
揮金如土的薊二公子,自打上回同李綏綏去金鸞宮幹了九皇子一票,這事沒能瞞過他大哥,回來就被斷了餉銀關在府里,一天上房揭瓦,折騰得雞飛狗跳,尚且都由他,他只要一上牆就被暗衛無情踹下去,委實也過得淒悽慘慘。
目下,還抖著機靈跑來偷聽,待司徒緒一走,薊二公子即刻一臉眉飛色舞蹭上近前道:「我讓給秦恪那廝娶,他娶他的四娘子,我娶我的李綏綏,皆大歡喜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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