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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好看的人說這樣的話,確實讓人難以抗拒。」李綏綏歪了歪腦袋,默默望著他,「那麼,你脫吧。」
公子衍被李綏綏最後這話給噎得不輕,她眼裡閃著促狹,似乎將他看透,哪裡有一絲半毫的情.欲。
「怎的?光說不練?」李綏綏眼角微挑,笑了起來,「主動送上門,又如此彆扭,是我為難你了,還是你上頭的又為難你了?」
公子衍張了張嘴,卻如鯁在喉。
李綏綏伸手掩唇,又打了一個哈欠,聲音細細,低若呢喃:「說吧,他要你怎樣?殺了我,還是睡了我?」
「你都知道了?」公子衍愕然。
李綏綏「哈」的笑了出聲:「現在知道了,手段也夠俗氣的,美男計……嘖嘖……你這麼不走心,都寫在臉上呢。」
被拆穿的公子衍心裡忽地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輕快了一分:「本來也沒打算怎樣,說了來投靠你的。」
「這大半夜的來投靠我?」李綏綏乾笑兩聲,斜了他一眼道,「你這麼不靠譜,江詠城知道麼?」
「我本就無意要害你。」公子衍沉默片刻,又道,「他不過是想借我,讓你與秦恪產生嫌隙,這你肯定能猜到,我不能逆了他,所以只好在藏桃閣借住一宿,不過……大抵效果也差不多。」
「你這算盤……倒是打得敞亮。」李綏綏揮了揮手,指著小几上的暖水釜,「去,倒杯水來,渴。」
公子衍又是一呆,愣愣地起身給她倒水。
李綏綏目光落在他略顯單薄的背影上,幽幽道:「借宿是不行的,當個使喚丫頭我還是挺樂意的。」
「你……你不擔心他誤會你?」
「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誤會的?你道我在這丹闕樓混了兩年,盪.婦是被白叫的?」李綏綏笑得不懷好意,「再則,你說的對,我與他無轉圜的餘地,你在此逗留一宿,江詠城一滿意,你能交差,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一舉三得,多好。」
公子衍將水盅地遞給她,遲疑道:「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他肯定會加油添醋告知秦恪的,你……」
「呵,你傻麼,丹闕樓都是他的,還需要江詠城去吹耳邊風?」李綏綏眨了眨眼,喝了兩大口水,才又道,「雖說,助人為樂乃快樂之本,可我不是慈善家,我為你這般犧牲,你若是願意為我做事,這筆買賣倒也不虧。那麼,虛情假意就別來了,你的棄暗投明是真是假?」
公子衍心中五味雜陳,第一次覺得怎會有女人把自己的感情分得那樣清楚,她對他的好感因著他像秦邈,但從不將他當做秦邈,便是現在,他們之間也只是一筆買賣。
「自然是真,不過現在我不能明面上與他翻臉。」
「這隻大老虎,咬著你尾巴了?」李綏綏微笑試探著,「不如你說說,萬一我心血來潮拉你一把呢。」
公子衍靜靜地凝視著她,她的眉毛修長微弓,像摻了淡墨描畫般深而根根分明,帶著一絲英氣,又顯精神百倍,她的眼瞼輪廓似斟酌萬分才雕刻而出,微微上挑的眼角略顯張揚嫵媚,眸中顧盼生輝,似孕育著浩瀚宇宙,深邃又令人神迷。
這樣一個原本該被捧著藏著讓人小心呵護的絕美之人,說想要拉他一把,不知為何,他並不覺得慶幸,甚至心中有一絲淡淡的難過,好半晌,他才移開視線,竭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淡淡開口道:「貴人與他的較量,要怎樣才算完?」
李綏綏喝完整杯水,將水盅又遞了回去,半是調侃地道:「唔,不好說,我這孤家寡人的,樹敵又多,連你都想要我的命,得看我命有多硬吧。」
這方才還說要拉人一把的,轉眼就說自身難保,公子衍唇角動了動:「自古被眾星相捧之人,都說自己是孤家寡人,貴人還真是自謙。」
「怎的又貴人貴人的叫了起來,方才就挺好的,」李綏綏斜了他一眼:「再說了,你管我是不是自謙,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忙?」
公子衍又是一陣沉默,目光落在她略顯凌亂黑絲般的發間,語氣艱澀:「貴人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料理清楚吧。」
李綏綏瞧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嘆,揮了揮手道:「欸,好吧好吧,我還懶得多管閒事,行了,外面那張虎皮長椅賞你,我實在太困了,明日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早些睡吧,別打呼嚕,我會把你踹出去的。」
公子衍捏著水盅,愕然、無言,但還是乖乖出了帷帳。
他忽然有些迷惑,李綏綏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節還是另有他謀,他不認為這只是單純拉攏他,他看不透她,可他看得清自己,便是李綏綏因他而毀了名節,那誰也不無辜,便是如此他此時也有幾分不忍。
公子衍在長椅上坐下,水盅還緊緊握在手心,他忽然想到之前的幾次,秦恪都及時地從他身邊將她帶走,他是在意她的吧,那麼,今晚,他還會來麼?公子衍心中複雜,似乎並不希望他來,但又盼著他來。
很顯然,被九皇子和江詠城輪番顛唇簸舌後,秦恪原本就惡劣的心情,愈加灰心失望,他雖不盡信,但似乎關於李綏綏的話題,就沒有一件省心。
一腔熱情耗盡,心也生寒,這一夜,秦恪依然沒有去尋她。當聽說公子衍子時初進藏桃閣,卯時末方才離開,他已經不耐煩地將人揮退,更沒工夫去想,這一夜他們做了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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