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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回來?那必然只有「文攻」結束快,大啟的文攻無非是示好議和。薊無雍不願荒廢武備一味妥協,但朝中厭戰的弊病由來已久,可想而知,議論不止僵持,怕是磨刀霍霍已殺個肝髓流野,加之眼下吳中水患急危,但聽秦恪的意思,再怎麼爭,唯議和無二。
秦仕廉想親赴北疆,約莫意在邀功,以此徹底封堵言官的嘴,可非要秦恪去又是幾個意思?
李綏綏一時琢磨不透,但覺不會無緣無故,於是故作姿態道:「朝中能說會道的人才大把抓,磕牙料嘴誰不比你這商人強,你且說,因伺候公主坐月門,難以抽身。」
聞她開口留人,他並未表現出左右支拙感,反而瞬間笑出聲,然後說:「那不然,等事情一妥,我自個兒先回來,星夜兼程,不眠不休,沒準剛好趕上你出月子,屆時,咱倆再深入交流,慶賀慶賀?」
她聽後頓現惱意:「豈有此理!不留你咬我,阻攔你又端著!分明是拿我尋開心。」
末了惡氣未解,又迅速下地,照著懸在榻沿的小腿狠踢下去,「交流個屁!慶賀個屁!下流胚子!要滾快滾,待你被蠻狄捉了宰了,我立馬出降良人!」
變臉堪比翻書。
秦恪氣樂了,起身吼道:「門還沒出就咒我……有脾氣你別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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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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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縱惡,讓李綏綏血仇不能飲刀一快,壯心不止於沉鬱,比她還沮喪的,當屬水雀,遺言已留,閻羅不收,莫非聽聞她不計後果來尋,打死也不登門。
來則來,要麼被罵要麼被罵得耳不忍聞,索性是慘,不如一頓慘到底,他一路深吸氣,迎上公主,當即噗通就跪。
李綏綏被那「咚」地一聲驚掉茶蓋,忙不迭起身拉人:「跪什麼跪,傷好了?」
水雀未敢與她直視,淒風苦雨吐出幾個字來:「屬下該死,人、人不見了。」
李綏綏微愕:「誰不見了?齊衍?」
「是。」水雀被硬拽起來,更覺慚愧,如實回稟道,「那日,公子衍沒與我們的人匯合,亦沒回南屏塢,城中翻找兩遍,尋他至今並無蛛絲馬跡……屬下猜測,他要麼已出城,要麼被江家人捉拿,本想再去江家探探……」
「江家若知齊衍是兇手,不會隱而不發。」思及齊衍當日言行,李綏綏推測道,「會不會是擔心我送他走,故而躲起來,只是……那封信為何不給我……」
她徐徐退回椅中,思索少傾,旋即篤定道:「他必定是自己藏起來了,人應該在城內,你去問問丹闕樓管事,不,此事交由歌扇,讓他著重排查曾多次出入遠香閣的人……」
水雀立刻應下,李綏綏目光迂迴在他臉上和腰腹,好整以暇又開口:「你的傷……」
「殿下,還有一事。」
水雀視線直垂腳尖,未見公主挑起的眉似是戲謔,自顧急急補充道,「秦相那幾處受賄莊園,幾日裡已悉數賤賣,外頭倒是傳得漂亮,說他變賣良產,是痛心吳中災情,是為躬先表率帶動募捐。」
「原來如此。」李綏綏眉毛又落了回去,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咸不淡道,「他兒子堵了苦主的口,他再來一招釜底抽薪,索性將贓款拋出一了百了,官家可太喜歡秦家這棵搖錢樹,此事搗騰不出花了。」
水雀愣了下,嘀咕道:「任這步棋下死?」
「罷了罷了,也不賴,這吃進去的要吐出來,秦仕廉怕是磕斷牙還氣吐三升血呢……」李綏綏嘲弄一句,並不太糾結敗局,眸光轉回他身,舌尖舐在唇角一抿,笑及牙癢,「這回說完了?」
水雀慌得目光無處安定,只將頭顱埋得更低,牙齒磕舌結巴道:「暫、暫時沒了,那個,殿下好生坐月,可莫要再跑出門去,屬下、屬下去辦差,就不打擾了……」
最後一句聲未落,人已腳底抹油竄至門外。
「回來!」
今日這貨全不按章程,李綏綏莫說責備,一句重話都沒尋著間隙插,眼見他鐵了心要溜,她提著裙裾疾步追出,吼聲已然不悅,「看來傷勢已大好,要與我較量速度是吧!」
聲音緊追在後,水雀無法假裝未聽見,更無法棄她身體不顧,於是頃刻敗下陣腳,頓在原地捂著傷口賣慘:「沒呢,還疼的,殿下有所不知,差那麼一丟丟,就扎脾臟去了……」
李綏綏轉到他身前,探他氣色還不錯,便伸手撣撣他肩袖,眉眼帶笑道:「你拿命換我們母子平安,該賞,來,衣服脫了,讓本宮瞧瞧這道公傷的價值,才知,該如何大賞特賞。」
嘖,本宮都搬出來了。
水雀忙慌搖頭擺手:「別別別,男女有大防,為殿下刀山火海是分內,豈敢討賞……」
李綏綏笑意斂住:「刀山火海?命你脫衣都不遵,怎得,是我的話再無分量,還是,你打算換新主?」
水雀竭力真誠解釋道:「這點傷不算什麼,屬下底子好,傷口都封了,真不用看,殿下也別說氣話,我從無二心,那件事……並非存心出賣殿下,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都追到我那破屋去住,足見心中不舍。」
此事拖延至今,尚令他神經衰弱,但李綏綏反應並不如想像中惱怒,甚至不置一詞,僅斜他一眼:「既你大好,陪我耍幾槍操練操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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