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
他呆呆地一腦門汗,不知如何是好。
對於被李綏綏轉著彎罵之事,秦恪經驗豐富感觸良深,此刻莫名有些同情,於是出言解圍道:「好了,他對你忠心耿耿,又沒怎麼。」
李綏綏歪著腦袋看著他,也不說話,眼神里直直傳達著:還學會當爛好人了?
秦恪只當沒看見,衝著水雀揮手:「你先出去吧。」
水雀心頭一松如蒙大赦,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抬腳就往外走,然而李綏綏聲音悠悠,一字一頓地凌遲進他耳朵:「我讓他走了麼?他倒是蠻聽你的話。」
水雀在門邊頓住腳,小心臟已快不能蹦躂,卻聽李綏綏唉聲嘆氣道:「走吧走吧。」
那是滿腔的失望,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哇?水雀扭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她,然而李綏綏頭都沒抬,也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他又將視線移向秦恪,無聲地求助。
秦恪耐不住他那副快哭的模樣,又替他圓了一句:「我瞧著你都把他當丫鬟使喚了,念他辛苦給他點補貼,你怎的還這般計較……」
李綏綏撇撇嘴,又不吭聲了。
「昨晚他當值一宿,剛才給你熬藥手都燙了,你就這麼對別人?」秦恪說到這裡,頓了頓,忽問,「說起藥,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李綏綏連連咳了兩聲,淡定道:「微感風寒……」
秦恪眉梢微挑:「可我問水雀,他說你最近氣血不足……」
李綏綏默了默,小臉微垮,依然鎮定強辯:「惹了風寒胃口欠佳,導致氣血不足,難道不對?」
秦恪長長哦了一聲,慢吞吞道:「方才你吃了兩碗飯……」
「吃你家米了?」李綏綏瞪著眼,一口悶氣卡在胸口,腳上水都沒擦,踩進鞋裡便往屋裡去,走得氣勢洶洶,沒半分落荒而逃的氣短。
秦恪唇角微彎,似笑非笑,沖水雀揮了揮手也跟著進了屋,看李綏綏在脫外套,詫異著:「這麼早就睡了?我去給你拿洗漱用具?」
這殷勤獻得忒露骨了吧?李綏綏瘮得雞皮疙瘩直起,但也沒說不。
於是秦恪一邊往外走,一邊又去喚山箬多往屋裡添盆碳。
李綏綏百思不得其解,這廝怎麼就操心起她洗漱問題,但也不想多問,這幾日有些乏力,覺得體力不好,乃至晚飯確實多吃了些。秦恪前腳出門,她胃裡就是翻天倒地一陣噁心,差點嘔了出來,趕忙把藏在枕下荷包里的酸梅摸出一粒塞進嘴裡,勉強按下不舒服,人就懨懨地往被窩裡蜷去。
秦恪端著物什進來時,看著已經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李綏綏,眉頭幾不可聞皺了下:「不洗了?」
李綏綏軟軟嗯了一聲,秦恪抿著唇稍站了一會,也沒說什麼,原封不動又將東西端出去。
山箬進來放炭盆時,李綏綏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伸出小手把她喚到近前,附耳交代道:「藥讓水雀別煎了,剩下的處理掉,藥渣也是……」
山箬一怔,為難道:「這怎麼行……」
「等秦恪走了再說,被他發現可不妙,他精著呢。」李綏綏覺得最近補得有些凶,也不差這兩副藥,要真被秦恪發現她的肚子,那才是蟒蛇進雞窩,完蛋!
山箬憂心忡忡道:「這種事,遲早瞞不住……」
「挺過這段時間吧,我會想辦法……」她嘴巴上這麼說,心裡卻哀哀一嘆,她甚至能肯定,如果被秦恪抓包,下場無非就是再度被關,想著被軟禁在亦澄閣里發慌噬骨的日子,她難得有些無精打采。
山箬還欲說什麼,秦恪已經掀簾進來,李綏綏忙不迭將腦袋往被子裡縮去。
等山箬走後,秦恪才坐到床沿邊,將被子輕輕往下拉,露出李綏綏半張臉,那雙黑漆漆地眸子毫無意外地怒視著他,不用看掩在被子裡的嘴,他都知道必定也是噙著不高興。
他沉默了會才道:「要是不舒服,我明日讓陳大夫來給你瞧瞧?」
李綏綏不想搭理他,但又真怕他把人叫來,於是耐著性子解釋了句:「都大好了,是他們瞎操心,非讓我多吃一劑藥鞏固。」
秦恪凝視著她:「可我瞧著你,臉色還是不大好。」
「對著你,我臉色能好?」李綏綏掖著被角又蓋過頭頂,往裡面挪了挪,秦恪也沒有再勸,除了外衫,也翻上床榻。
李綏綏忍無可忍,腦袋悶在被子裡瓮聲瓮氣低斥著:「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你到底清不清楚,覆水難收,我們更不可能!何況,就沒好過!」
「你如何會這樣想?」秦恪聲音裡帶著兩分驚訝,「我何時說過要和你破鏡重圓了?」
「那你現在這般作態是何意!」李綏綏煩躁地吼了句,方才一想到會被關,心裡的無名怒火怎麼也按捺不住。
秦恪佯作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插科打諢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看待?」
風馬牛不相及!李綏綏冷嗤一聲:「你明知我說什麼!」
秦恪只淡淡「嗯」了一聲不做狡辯,跟著也鑽進被窩,與她隔著兩拳距離躺平,他心裡也莫名有些煩躁,想說什麼,腦子又難得混沌,最終還是選擇沉默,閉上了眼。
李綏綏胃裡翻江倒海,憋忍難受,竟破天荒地生出了半分委屈,再想著這廝居然賄賂自己心腹,更是越想越氣,一時沒忍住,一腳就向身旁的男人蹬了過去。
<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