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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懿看著滿園精緻美景時,還促狹道:「這比大內還奢華,空著也是可惜,怎想通搬了?」
說起這,秦恪就是滿臉愁容,說還不是李綏綏折騰的。
崔子懿便語重心長勸解道:「這女人折騰麼,還不是因著閨中寂寞,若是你滿腔熱忱寵得她一門心思只有愛意,哪裡還能有時間去外面折騰?這就是缺愛!缺愛是誰的錯?還不是你這為人夫的錯。」
秦恪沉默,細細品著他的話,半晌才道:「這招對女人有用,可她吧,她是女人麼?」
崔子懿微微一笑:「她不僅是女人,還是女人中的極品,你想想,她自小被官家抱在懷裡坐在那龍椅上,受著百官朝拜長大的,心氣該多高?但若馴服之,那也該是多有成就的幸事,雖說難度是有,但也不過是時日與耐心的問題。」
秦恪眯起眼眸,淡淡道:「不是我有沒有耐心,是她打心底就抗拒我。」
他對那成就感不感興趣,他就盼著她能安生些,他的示好,總會被她無情潑冷水再視作笑話,也許是他開了不好的頭,可即便不是這樣,他們之間好像還隔著什麼……
「你不是挺懂女人麼?外面的那些個,誰不是對你死心塌地?」崔子懿斜了他一眼,手裡的摺扇又飛快地搖了幾下,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語氣,「我看你是望而卻步,知難而退了罷,這般認慫可不似你的性格。」
說著話,兩人慢慢步入高亭,秦恪就看到了遠處水榭二樓的李綏綏,隔著這麼遠,都可見她周遭堆滿了大張大張的紙,幾乎鋪了滿閣。
秦恪也沒答崔子懿的話,只道:「要不,讓你見識見識?」
崔子懿摺扇一攏,滿眼含笑:「那麼恭敬不如從命。」
崔子懿也是見過好幾次李綏綏,多數是遠遠瞻仰其光輝,偶爾說話,也只是恪守陳規打個招呼行個禮。世人言她放蕩驕縱沒規矩禮法,秦恪言她混世魔王、蛇蠍心腸,可他總無法將這些評價與她那張臉結合到一起。如此有幸接觸,他倒是感興趣的很。
於是兩人各懷心思,就往水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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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她身上堆著我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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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李綏綏不知秦恪是帶著人來「長見識」的,見了面,還給了崔子懿一臉春風般的微笑,崔子懿當下心旌一盪,半晌才回了秦恪一個眼神:此番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秦恪付之以鄙視的神情,又看向滿地寫著字的紙,字字斗大,筆走龍蛇,氣勢磅礴。
秦恪瞬間明白,不禁詫異道:「都是提的匾文?」
李綏綏一副「你沒看出來」的表情:「不是你讓寫的麼?」
養了幾日,總算能說上話了,可聲音還是低啞沉沉。
於是秦恪拾起一張,上面寫著:月華流榭。小字標註:用於河邊水榭。
秦恪眼眸微光一閃,念了兩遍,還算滿意。崔子懿瞧了一眼,目光向四周看了一圈,點了點頭,將手裡摺扇「嘩啦」展開,讚嘆道:「好名字,可是取自『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此處臨河,水榭滿覆花朵,瑩白點點,如月華傾流,訴了滿懷兒女情長,雅致至極。」
李綏綏見他張口就來,於是放了筆,讓綠蕪去沏茶,對著崔子懿一笑,才道:「那是取自『雲無空碧在,天靜月華流。』」
崔子懿恍然,半晌尷尬輕咳一聲,道:「也是,妙哉妙哉……」
李綏綏卻打斷他,笑道:「其實我更喜歡前兩句。」
崔子懿就不笑了,秦恪一個商人,對這些文字遊戲就不甚了解,便不解地看著崔子懿,崔子懿將他往邊上拖了幾步,才附耳低聲道:「那前兩句,是『瞭然知是夢,既覺更何求,死入孤峰去,灰飛一燼休。』」
秦恪只聽得「死」「灰飛」這些字眼,臉色就不太好了。
崔子懿又乾笑補充道:「也不是不好,這是禪家了悟生死,心境坦然的智慧。」
好吧,這也算圓了回來,於是李綏綏又隨意扯過一張遞去。
亦澄閣。小字批註:用於正屋。他們住的寢居。
澄為清為靜,秦恪覺得好像更適合書房,除此之外也沒覺不妥,還是看了崔子懿一眼,崔子懿沒什麼反應,已接過李綏綏遞來的第二張字在看。
掩香園。小字批註:用於正院。也就是他們就寢的那處院子。
崔子懿還是沒發表什麼意見,比起這名,秦恪還是喜歡他們的「木香園」。
於是又看向李綏綏遞來的第三張。
望春台。小字批註,用於最高處的望景亭。
這三張看完,秦恪只覺還好。崔子懿卻一臉哭笑不得,看他表情,秦恪就知道裡面有文章,可他怎麼看也就幾個普通的名字而已,於是目光探究,崔子懿才為秦恪解惑:「看樣子,公主是齊已的詩迷,這齊已是前朝的詩僧,方才那水榭之名也是取自他詩句,而『亦澄閣』『掩香園』應是取自齊已的《除夜》,不知道崔某說得對不對?」
「恩,你肚子裡還有幾兩墨。」李綏綏毫不吝嗇地誇了句。
崔子懿沒半點被誇得榮幸,他好歹也是飽讀聖賢,人人稱讚的風流才子,她這是夸還是奚落?
秦恪沒讀過齊已的詩,於是好奇:「這有什麼說法?」
這個問題崔子懿不太想答,耐不住秦恪一再追問,就將詩背了一遍:「夜久誰同坐爐寒鼎亦澄。亂松飄雨雪,一室掩香燈。白髮添新歲,清吟減舊朋,待晴旭,池上看春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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