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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不對。
秦恪的別人豈止一個。
水雀忽地怒其不爭,齒牙餘慧不能,尷尬之際,聞李綏綏出聲提醒:「再來。」
語氣如常,但招式突進,劈矛勁如游龍,緊隨而至的三連刺扎更是銳利狠絕,隱帶殺伐戾氣。
水雀私以為,她其實在生氣。
她從未豁達到與人共侍一夫,不過是礙於血海深仇,她把介意止在心口,哪有什麼心寬似海,不過是咽了又咽,連心意都不敢承認,遑論去經營這段感情。
他不禁替她暗思兩全法,三心二意間,一道槍花/徑直戳面,他急急側身避過這滿懷惡意的攻擊,豈知她詭詐至極,閃電般撤槍還紮下盤,人卻反向旋身靠來,電光火石,他避過腳下鋒芒,前邊門戶卻為肘所擊。
不偏不倚正搗傷口,水雀稍微踉蹌了下,又順著力道一屁股跌坐在地,一時手捂腰腹,面色如土。
李綏綏跟著色變,忙蹲身問:「碰著傷了?快檢查傷口是否崩裂出血。」
聞言,青蘿提裙便跑:「我去叫老陳,你別動,等著。」
「不用……」水雀沒叫住跑得飛快的姑娘,低眸看了李綏綏一眼,「是屬下分心了,無礙,只是傷口有那麼一丟丟疼,要不今日就到此為止?」
「我先看看。」
她伸手搭拉他手腕,水雀輕急推阻:「真沒事,不信我給殿下劈個爛桃花瞧?」
聽出弦外之意,李綏綏斜去一眼,遂撒手起身:「你歇著,我去練箭。」
「殿下……」水雀拉住她褲腳挽留,又立馬撤手撓頭,稍稍躊躇才道,「秦恪屢獲升遷,若你不明確態度,塞來的人,絕不止上官,你若不願開口,屬下陪你,替你趕。」
他硬著頭皮搭台階,她卻根本不領情,抹了把汗,一聲不吭便朝南院射場去。
彼時,柏明在府門外迎回秦恪,看出他心事重重,即出言問:「定了?」
秦恪走了幾步才回:「後日出發。」
雖是意料中,柏明仍心憂:「那公主怎麼說?」
「自是巴不得我快些走。」
「那就是沒說清楚,何不把話講開?至少也聽聽公主的意思?」
秦恪面無表情回道:「她本就不願離京,事情辦妥前縱然說個天花亂墜,她只會嘲我在畫餅,不如不說。」
李綏綏冷嘲熱諷是常態,不代表秦恪不會心寒,這二位脾氣一個賽一個,沒準又鬧個文攻武鬥。
柏明趕緊稱是,思量須臾又道:「總歸計劃太倉促,成事不一定北上,公主還沒出月你便離去,她未免心中膈應,我們大可從長計議,穩紮穩打。」
「她這些日子貌狀平和,實則寸心不昧,等你計議出萬全長遠,她亦養回元氣,屆時,故態復萌插圈弄套,你收拾?」
截胡救偏不難,但抽李綏綏釜底薪,必定引火上身,這是十分沒必要。由此柏明自始反對北上,此時,一副壯士斷腕的凜然,卻說奈何力小任重。
秦恪一副你知道就好的神情,「京都是太平地,難立寸功,目下北疆是捷徑,事情更能順其自然。且父親年事已高,他邀我相伴,生為人子總不好拒絕,索性順便了。」講到這裡,他自嘲一笑,「再說,她心不在我這,怎會膈應。」
柏明搖首:「此話未免菲薄,上官娘子日日登門,少不了要去拜會公主,可公主避而不見,禮節性應付都不曾有,膈應得還不明顯?」
秦恪不假所思答:「疏懶交際而已,她一向如此。」
「司馬昭之心滿府皆知,侯爺何必裝傻。」言於此,柏明忽作恍然,深意笑道,「莫非,期待公主砸翻醋罈?」
秦恪一掌拍在他肩頭,似是而非呵笑道:「醋?你簡直抬舉那位的驢肝肺。」
下手頗具分量,顯然心思被言中。柏明一面塌腰避讓,一面窮思極想,俄爾目光精光閃過,笑意更深:「侯爺篤定醋罈砸不翻?」
秦恪挑眉:「如何?」
柏明亦抖抖眉梢:「那不妨賭一把。」
「你講。」
見秦恪上道,柏明清了清嗓:「上官乃權豪勢要之家,堂上一呼,階下百諾,那位小娘子之金貴不輸宗姬貴胄,亦小有資本引公主側目,女人麼,勁敵當前難免嫉妒攀比,索性今日二夫人留客,大抵要當面鑼對面鼓,明打明敲了,咱們不妨壁上觀,就公主反應一賭,倘若公主引醋,那侯爺便是輸,就此打消北上計劃。」
他作壁上觀,李綏綏非醋即怒,二者區分未必明顯,賭局擺明不公。
秦恪乜斜於他,很是鄙視。
柏明以笑含糊過去,又從旁補充道:「自然,試探淺嘗輒止,但凡公主意態有個風吹草動,侯爺別猶豫,立馬劍斬桃花,乾乾脆脆地撇清糾葛。此舉既探公主心,又示侯爺懷愛有誠,亦斷二夫人與上官娘子念想,一舉三得,諸事大吉啊。」
秦恪漠然行出數步,唇際一勾:「你拿什麼跟我賭?」
枉為他做嫁衣,他還來分斤掰兩。柏明手捂胸口,寒心酸鼻將台階一搭到底:「年、年俸?」
那點銀子,秦恪狀甚不屑,何況輸了要當逆子,贏了更沒面子,得不酬失的賭局,他最後卻微妙點頭:「行。」
柏明戚容稍減,立刻用心張羅來豐盛佳肴,可任憑再三邀請,公主不為金石所開,仍汗流浹背泡進湯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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