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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端著薑湯的手微滯。
李綏綏指尖一勾,從錦盒中挑出一條精美絕倫的紅寶項鍊,隨口玩笑道:「一次也沒戴過,要不,你幫我戴上看看……」
秦恪被薑湯嗆咳,掩了下嘴,頗為不快道:「這是在怨我一條項鍊都捨不得給你買麼!」
李綏綏哈了一聲:「什麼跟什麼啊,薊二不是要大婚了麼,我把東西都清點了,準備在他大婚那日都還回去……」
秦恪這回被嗆得更猛,咳嗽數聲,才緩過氣:「……你要不要這麼狠。」
李綏綏沉默了下,低聲道:「吃了難堪,便不會爬別人家牆了,漲了教訓,才知道以後不能亂送東西,一次痛快搞定,不好麼。」
秦恪聞言,臉色終於緩和兩分:「行,都退了吧,我給你補上……」
李綏綏眉梢微揚:「真給補上?你不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生氣有用麼?
秦恪咬牙低低道:「我就是提醒你,太子那人沒你想得簡單,朝上之事原本就不是你該參合的,你現在大個肚子,應該有些分寸……」
「知道了知道了……」李綏綏笑眯眯打斷,「快喝你的薑湯吧。」
秦恪乖乖又飲一口,卻再次連連咳嗽起來,他垂頭擱下碗,鬱郁道:「今日在外面凍太久,好似染了風寒,晚上我去廂房睡免得過了病氣給你,你快早些歇著。」
「嗯?」
李綏綏甫將放項鍊放回錦盒,一抬頭,秦恪已起身朝外走去,她扭頭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地將一件件東西裝回箱子裡,對著青蘿敏感道:「他這般自覺?」
青蘿茫然道:「怎麼了?有問題麼?」
長長的指甲在盒子颳了半晌,李綏綏忽道:「這廝不對勁,取件氅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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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秉燭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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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裹著大氅穿出亦澄閣門口,即被猛撲而來的雪風凍得一個哆嗦,她抬眼環伺,瞥見西廂果然亮著燈,稍一踟躇,便沿著迴廊輕手輕腳靠近。
當蒼梧從西廂跨出,餘光瞟見幾步之外站得直挺挺的人時,五大三粗的漢子猝不及防被嚇得渾身一抖,雙手立馬朝身後背去。
李綏綏比劃了個噤聲動作,又招招小手,將人領過拐角,壓著聲道:「手拿出來。」
蒼梧難掩驚訝,磨蹭半天才扭扭捏捏伸出一隻空手來,卻見李綏綏眼眸已眯成危險弧度,猶豫再三,只得老實將一個黑色布包遞出,無奈道:「殿下,這是屬下的東西,也沒什麼,就衣物……」
李綏綏唇角微垮:「打開。」
蒼梧抓耳撓腮,腦袋探過牆角朝西廂看了眼,輕輕一嘆,一邊解著布包一邊道:「殿下莫擔心,已經沒事了,就……就看著有些嚇人……」
觸目是一團血跡斑斑的紗布,再往下是貼身的衣衫,皆是殷紅一片,失血量不小,看著何止是嚇人。
——那麼多血,他該有多疼?還與她閒扯那麼久。
李綏綏手心徒然入骨沁涼,盯了半晌,才低聲問:「傷哪了?」
蒼梧觀著她神色,竭力輕鬆道:「胸腹吃了一刀,沒傷及要害,殿下別怕……那個,早處理過了,只是有些滲血,方才已經為他換了藥。」
李綏綏強自挪開視線,簡短道:「去吧,當我沒來,等他睡下你來亦澄閣尋我。」
不待蒼梧再開口,她便轉身離開。
——
子夜時分,亦澄閣徒留一盞雁足燈。
李綏綏正襟危坐於軟塌,叫人給蒼梧沏了杯熱茶,便將他人揮退,開門見山便道:「說罷,怎麼回事。」
蒼梧早知道她有此一問,頗為不安道:「傍晚回城時,途徑的木橋損壞,我們繞了道,在林子裡遭人伏擊,今日只帶了六人,對方少說有十幾人……那個,是屬下沒將他保護周全……殿下……」
「木橋壞了?去時沒壞,回程就壞了?」李綏綏蹙眉打斷,「天晚了不該有所警覺,你們……」
將將點燃的火氣,又被她硬生生壓回:「你們的人都沒事吧?」
「跟去的都是好手,雖折了兩人,但也沒讓對方討到便宜,只是當時天色太暗,沒能弄個活口。」
「所以不知對方身份?」
蒼梧喉嚨用力一滾,有些不知所措,只默默沒回答。
李綏綏目光漸沉,靜靜道:「他今日遇見太子,都說什麼了?」
蒼梧想要繼續沉默,然而面前的人,小小個,氣勢卻格外壓人,就那麼緊緊盯著他眼睛,委實叫人頭皮發麻,他遲疑了下道:「太子說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叫他好自為之。」
「秦恪怎麼說?」
「爺說……太子的警告方式愚不可及。」
——只是警告麼?
秦恪嘴上一直說不是太子黨,可中間利益牽扯又何其複雜,太子被九皇子賣了一回,又因秦恪的「叛變」,加之景澤道的事,大抵是有些沉不住氣了,拿不住主犯,卻是一通暴躁撒往秦恪。
不能為己用,便只能除之而後快。
李綏綏深吸一口氣,沉吟良久,腦中閃過一絲疑惑:「秦恪身邊不是常有暗衛麼,怎的只帶六人?這些時日沒見過翠則和松隱,他們人呢?」
蒼梧謹慎閉嘴,目光釘進茶盞,細數茶葉不吭聲。
李綏綏指尖撫在手爐上,聲音不高略顯懶意洋洋:「不說算了,反正你也沒當我是主子,我就想著我家山箬都到了歲數,是該給她說門親,松隱不錯啊……你覺得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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