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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心緒複雜:「按你這麼說,他定然待四娘子不能一心一意?可這婚事……」
「就算沒有四娘子,他遲早也會娶妻納妾。」秦恪截斷她的話,直言道,「哪個女人對他來講,怕只是新鮮感長短而已,是你總覺得他小,認為那是貪玩任性,可別忘了,他比你還年長几歲,自己在做什麼,難道心裡沒數?」
對於秦恪的「有感而言」,李綏綏持保留意見。
此時,伶人美姬們均揚著手中絹花贈向馬背上的新郎官,笑似銀鈴,沖他喊話:「二公子大婚後,也莫要忘了某某某哦……」
這個「某某某」疊著無數動聽閨名,嬌聲軟語,婉轉起伏。眾人跟著大笑起鬨,無不感嘆,薊二公子風流倜儻有擲果潘郎之風采。
女方送嫁團,臉色整齊黑成一片,反觀,馬背上的新郎官神情泰然,竟是打直腰背,與姑娘們揮手互動,不時嘴裡還抖個客套:「一定,一定。」
「這混帳東西!」李綏綏聲冷一哂,恨不能立時上前將他踹下馬。
秦恪卻一副看戲神色,低低道:「你也莫替他著急,我想四娘子在此之前定然深入了解過他,至於到了何地步,你看看女方送嫁之人的反應,荒唐至此沒翻臉,還真不好說,依我看,他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李綏綏繃著臉:「你就少五十步笑百步,薊二沒你說的那麼糟糕,也莫取笑四娘子的好脾氣。」
秦恪也不與她爭辯,只懶洋洋道:「好吧,但願吧,你說了算。」
這樣荒誕的僵持,直到薊無雍聞訊趕來,新郎官的笑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痕,「大哥」二字尚且沒叫出口,已被其利落乾脆強行拽下馬。
「都愣著幹嘛!」薊無雍冷著臉,輕喝一聲。
丞相親自坐鎮,伶人們莫不敢再嬉鬧,以至於周邊一眾忽地安靜。接親的人終於長舒一口氣,立刻活泛起來,一邊撒著豆谷、紅包,一邊說著吉利話將圍觀之人又驅退半圈。
新娘子終於頂著紅蓋頭被喜娘引下花轎,而新郎官被薊無雍死死摁著脖頸,哭喪著臉卻不敢多一句嘴,如此之下,入門的禮節才得以繼續進行。
這樁婚事,打從元赫揚離京,薊無憂是越想越氣,委實受不了被自家大哥和情敵前後陰一把,原本就不情不願,加之李綏綏危機一解,他更生退意。
薊無雍態度堅決,自然不容他如此兒戲,於是他才去翻都尉府高牆,結果摔了個狗啃雪不說,還被人直接扛回家,淤積一通的煩悶早是沒處發了。
目下,他被自家大哥押解著,直到送四娘子回新房。
薊家無甚族親,薊無雍擔著大家長重任,無暇一直看管他,薊無憂見他一走,立馬夥同一眾伴郎尋了處僻靜花廳找樂子,他是悍然不顧,耍著小性子將所有招待應酬全拋給他大哥。
而他的伴郎團,乃京都「英才」雲集,莫不是二世祖圈內人,平日裡少爺們玩得開,便是此刻,還喚來表演的伶人在花廳里飲酒遊戲。
薊無憂獨坐廳角,悶不吭聲,不消片刻就喝掉半壺酒,顯得分外孤單寂寥。
亦有人笑勸:「我看你還是少喝點,怎麼也不能在拜堂前就被.干趴下啊。」
薊無憂不屑道:「干趴下了豈不正好,堂也不用拜了。」
江徐清聞言,拎了把椅子與他並坐,又親自為他斟滿一杯酒,寬慰道:「我說,你現在就真喝得不醒人事,你大哥那般強勢之人,怕也會讓人架著你去拜堂,人都接進門了,你還是認了吧,娶誰不是娶呢,聽哥哥的話,別掙扎了,留點力氣洞房使啊。」
薊無憂仰頭一飲而盡,垂下眼皮,更加悶悶不樂。
「就那麼不想啊?」江徐清睨著他,半晌一嘆,又為他滿杯,眨了下眼道,「那要不,哥哥再給你出個主意?」
薊無憂眼眸一亮:「什麼主意?」
「就看你敢不敢了。」
江徐清笑了笑,攬上他肩,湊近耳語幾句,薊無憂神色微變,甫又側目定定看著他,略顯遲疑。
江徐清聳聳肩,笑道:「要這法子也不成,那四娘子絕對是你真命天女,還有個把時辰便要拜堂,你自個兒斟酌斟酌,要不要做都看你……」
他說完,招手喚來一名美姬,將手裡的酒壺往人手裡一塞,朗聲笑道:「好好伺候新郎官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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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無憂的婚宴與原來構思的細綱不同,
寫了又刪,寫了又改,拖了兩天,快嘔血了~感謝在2021-09-06 16:02:30~2021-09-09 21:4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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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喜宴風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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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駙馬同主人家道喜寒暄後,又遊覽觀摩一番府宅風光,便由人引至明瑟廳觀戲。
賓客如雲的宴會廳,算不得豪性奢靡,但恢闊不乏高雅,大紅繡幔至藻井垂下,流丹若虹又飛裹向各處明柱,通上到下,滿目紅雲,俱是一派喜氣交融。
兩人擇個處偏角躲清靜,怎耐秦老闆左右逢源人脈頗廣,只見他掛著一張和善儒雅社交臉,與前來客套之人八面見光,聲聲笑談,反襯得旁座的李綏綏格外門前冷落,原是一朵有毒的花讓人避之不及,偏生那張玉瓷潤白的小臉還掛著生人勿近的疏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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