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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說,她是個不解風情的,委屈駙馬爺了,說特意慰勞您,今夜藏桃閣做鴛鴦帳。」山箬垂頭不卑不亢地回答。
秦恪指節都攥得發白,進了屋,看著那溫沵沵額間香汗淋漓,四肢胡亂糾纏,眼中一片媚態迷離,神智已然渙散,他牙花都錯響了:「她對她做什麼了?」
「賞了助興的藥。」山箬站在門口,答得字字清晰。
這屋內,香氣愈漸濃烈,秦恪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那熏爐上,上前一腳就踹了個翻。
溫沵沵被這動靜驚得恍恍惚惚回著神,一眼觸及秦恪,頓時眸光發亮,扭身就從椅子上滾了下來,連連喚著:「公子……公子可來了,幫幫沵沵……」
一身嬌無力,說話聲都跟奶貓兒聲一般,直撓心神。
而秦恪此時怒火攻心,回身對著門口低吼了聲:「蒼梧。」
高大壯實的蒼梧便應聲而入,秦恪指著地上的人怒不可遏:「把她帶到樓下池子裡,醒醒神。」
蒼梧看著那香艷玉潤的人,又看了山箬一眼,有些猶豫,又見得秦恪愈見陰冷的臉色,咬咬牙還是上前將人打橫抱起,轉身就往外走,溫沵沵神思恍惚,一邊喚著「公子」一邊摟住了蒼梧的脖頸,極盡難受地扭動著身子。
秦恪簡直不想多看一眼,冷冷瞪著山箬道:「人呢!」
「殿下沒說去哪裡。」
——
福兒似被這熱鬧的人群給驚著了,邁著小短腿四處亂竄,一路往僻靜之處跑,越過了大相國寺的二三門,往著右邊的鐘樓而去,這裡漸漸攤販就少了。
李綏綏一路追著,眼看著那小短腿跳上了鐘樓前的階梯,就往樓側邊繞。她還未追過去,就聽得那邊傳來一聲極低地嬌喝:「呀,嚇我一跳。」
李綏綏一怔,那黑不溜秋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她飛快地邁上階梯,還沒拐過屋角,就聽得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一隻野貓兒而已。」
李綏綏腳下一頓,這聲音,耳熟。於是李綏綏倚在拐角不動了,就聽見那女人輕聲道:「欸,今日還是算了吧,這裡人多……萬一……」
「今日撞上,也是趕巧,我許多時日未見你了……」那男人聲音渾厚低沉。
一番耳鬢廝磨,曖昧之聲,李綏綏唇角泛起了冷笑。
這個男聲,李綏綏再熟悉不過,而那女人,李綏綏有些不確定,正想一探究竟,餘光就瞄見公子衍往這邊而來,趕忙貓著腳撤退。
遠離了那鐘樓,才拖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公子衍撒腿就跑。
「福兒呢?」公子衍被她一路拖著跑到了三門,忍不住往回看。
「等會再找它。」李綏綏現在哪有心思找福兒,眼睛瞄著鐘樓那處,把公子衍拖到了一棵大樹後,才放手。
李綏綏趴在樹幹上,探出一個腦袋,公子衍站於她身後,也探出一顆頭。
「那邊有什麼?」公子衍滿目好奇。
「狗男女。」李綏綏頭也沒回地吐出三個字。
公子衍一愣,半晌才道:「秦三公子?」
「嘁,他現在哪得空私會,賣力耕耘呢。」李綏綏話裡帶諷,目光落在鐘樓那處,又道,「更何況,我也不稀得捉他……」
公子衍於是又輕咳一聲:「那我倒是好奇了,你夫君都不管,還有心思管別人?」
「那是,這八卦可大了去了。」李綏綏一邊說一邊回身:「你是不知道……」
話都還沒說完,回過的身子已經貼上了公子衍的胸膛,於是李綏綏後面的話就咽進肚子裡,公子衍垂頭看著她,李綏綏後背靠在樹幹上,兩人姿勢極盡曖昧,四目相對,樹影之下,黑暗之中,只余瞳仁中星光灼灼。
一時沉默,公子衍沉沉的呼吸噴在她面頰上,顯得格外清晰,突兀。
二十歲的公子衍,與秦邈生前歲數相仿,那時,李綏綏還小,只及他胸膛,她需要仰頭才能看見他的眼睛,而今,這樣的相對,好生奇妙,李綏綏有些愣怔。
好半晌,公子衍率先開口打破了尷尬:「不知道什麼?」
李綏綏隨即就轉過身,看著鐘樓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說了你還是不知。」
公子衍低低笑了兩聲,身體前傾,胸口靠近了李綏綏背脊,又道:「不若你細說,或許我就知道了。」
面對人主動挑釁,李綏綏眉梢一揚,半側過身,盯著公子衍,促狹道:「你離我這般近,是覺悟著不嫌棄我了?」
「何時嫌棄過?」公子衍往後退一步,拉開了些距離。
李綏綏正欲上前逗弄一番,眼角就瞥見一人騎著馬從三門進來,頓時一滯,只道了聲:「我去!」
公子衍面色一僵,卻發現李綏綏目光落在別處,目色中帶了幾絲驚訝,於是他也順著她視線看了過去,就見著了那騎在馬背上,一臉陰沉如水的秦恪。
又聽李綏綏小聲嘀咕:「這……還真是意外,來者不善,要不撤?」
「你心虛什麼?」公子衍失笑,看著秦恪掃了一圈的目光已停留在他們這邊,又道,「你別躲了,他都看到你了。」
於是李綏綏輕咳一聲,挺直了腰杆道:「我心虛什麼?我逗你玩呢。」
說罷,目光瞟向已經翻身下馬的秦恪,又輕聲一嘆:「欸,這煞風景的五通神,下回我再約你花前月下吧……」
公子衍忍俊不禁,含笑點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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