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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又轉身往外而去。
這都尉府建好,她還未逛過一次,逛院子比看某些人來得強。
原本這裡是前朝官員的府邸,當時那官員以貪污受賄罪落馬,這宅子也就被抄家充公,再到本朝進行拍賣,最後又落入了秦恪之手。當時那宅子已然奢華至極,若用「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來形容也是不為過,且占地極廣,後院還圈進了一截府民河支流。
可到秦恪手裡,除了古樹猶在,其他都翻了個新,這如今層樓疊榭,碧瓦朱檐,其華麗闊氣不輸秦相府。
李綏綏心中嘲意漸生,不愧是傲嬌的秦家少爺,女人喜歡新的,宅子也要新的。
月色溶溶,李綏綏沿著走廊踱著步,嗅著滿院子花團錦簇帶起的陣陣芳香,看著園子裡忙活點燈籠的小廝,不禁又嘆著:今日好似太衝動了,說搬就搬,那麼久都堅持過來,何必呢……
她心裡還是懊悔的,慢慢又穿過滿架薔薇,步上一處高亭,便見不遠處粼粼水光,借著月色依稀可辨,那處流過院子的小河邊搭著的巨大水榭,房檐上架著枝繁葉茂的綠植,這一處處的都是鴻圖華構,畫棟朱簾,也說不定是囚禁她後半生的天地,這樣奢靡的金絲籠,許也不虧待她吧……
李綏綏在亭子裡坐了一會,手上就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大包,於是也沒了心情,思忖著屋裡大致也收拾好了,便又慢悠悠地往回走。
那屋子裡是安靜了,可秦恪還在案幾前翻書,那是李綏綏最近在看的《商略雜談》,他竟似看得津津有味,一副沒打算走的模樣。
李綏綏抿了抿唇,徑直走到床榻前準備就寢,綠蕪就端了藥汁進來,只道:「都是安神利喉的藥,不苦的。」
李綏綏皺了皺眉,瞥了她一眼,她何時怕苦了?才接過碗喝完,綠蕪又道:「方才青蘿說殿下肩頭受了傷,才準備好藥膏,你就不見了,等會敷了藥再睡。」
李綏綏一邊漱口,一邊想著:這都見血了,明日是得多討點回來……
正想著,秦恪就走了過來,不咸不淡地道:「我看看。」
李綏綏差點被漱口水給嗆到,趕忙兒吐了擦擦嘴,才瞪了回去。
秦恪又道:「你瞪什麼瞪,我總要見了傷勢,明日才好同你去討公道,難不成你這樣子還能去說話?」
李綏綏回敬了一個白眼,秦恪也沒理她,只站在一旁,看著綠蕪退下她外衫,露出一截細削的肩膀,肩頭上烏紫一片,寸長的破口經過方才泡水一番,又有些輕微滲血,其實不算嚴重,只是四周光潔白皙的皮膚一映襯,就顯醒目猙獰。
綠蕪皺了皺眉,小心地為她處理抹藥,又低聲埋怨道:「知道受傷了,還泡進水裡,以後留疤了多難看。」
這點破傷還能留疤?李綏綏想笑。
秦恪聲音涼涼地道:「留了疤才長記性,不然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李綏綏飛快拉開另一側衣衫,指著肩頭上猶在的一排牙印,眯縫著眼冷冷瞧著秦恪。
「你是想說,留了疤也不長記性是麼?」秦恪長眉輕抬,聲音沉沉地道,「你該慶幸,今日我趕得及時,不是回回你惹了禍,我都能趕著來給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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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到底是她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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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眉梢一軒,不屑之色盈滿眼眶。
秦恪目光只落在綠蕪處理的肩頭上,似沒看見她的不滿:「別老覺得別人不敢動你,這回長見識了吧,腦子不好用,連這身子骨都弄傷了去,就這點身家也護不周全,好意思四處嘚瑟。」
李綏綏面無表情靜靜聽著,只那抑制不住上下起伏的胸脯宣示著她氣得不輕。
秦恪餘光瞟見,於是唇邊起了一絲興味,目中閃著不明地光芒,低沉著嗓子繼續道:「這回吃了大虧,就算長教訓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弄巷也敢去?不是人人都識得你這張臉,讓人拐了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開春後那會,藥商齊老闆的女兒回京省親,聽了她奶婆子攛掇,跑去污巷子裡買什麼生兒秘方,之後就不見了人。」
「真的?」綠蕪心裡一顫,再看向李綏綏時,又是一陣後怕。
秦恪瞥了一眼李綏綏,見她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便繼續道:「難道還有假?明面上沒傳出來,可這京都哪有什麼秘密?齊老闆的女兒二十歲,嫁出去才兩年,聽說模樣也周正,這事,直到前段時間才了了因果,人是在私窠窯子裡被親戚發現的。」
綠蕪處理紗布的手都抖了起來,匪夷所思,心有餘悸地問道:「這……這怎麼敢……」
秦恪盯著李綏綏漸漸冷下的眼眸,於是又道:「別以為我唬你們,這都幾月了才被找著,還不知被糟踐成什麼樣,人都沒接回去,齊老闆直接賞了她一條白綾……你瞪我作甚,這嫁出去的女兒在娘家地盤受辱,她這般活著,兩家面上都不好看……你再瞪也沒用,我跟你說這事,就是要你明白,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去,不是什麼人都能惹……」
李綏綏還在思忖那齊家女兒的事,就又聽他開始說教,這廝今日話太多了,她不回嘴,他竟這般長舌喋喋不休?
李綏綏眼芒如刀子,秦恪卻不接招,只盯著她肩頭看。
好容易綠蕪包紮完,李綏綏就準備起身轟人,哪知秦恪揮揮手就把綠蕪往外趕,他也跟著往門口走,李綏綏一呆,以為他這麼有自知之明,卻不想他將門關上,又轉了回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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