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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詠城上前一步勾住他的肩,連連擺手道:「都是些混帳東西,交給府衙,該如何處理,稟了公便是。」
秦恪笑了笑:「是,這幫惡棍,領頭的自然該死,其他的若秉公處理好似太輕了,不若,問問他們那隻手扔的火.藥瓶,去了便是,再刺字流放千里之外去背大石,舅舅可有異議?」
江詠城哪裡還有異議,這些個螻蟻般的小命如今對他來說只是濺上手的火星子,撇之不及,如何能與他海上生意比擬。
「三哥兒說了算,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咱們不能為這事,傷了舅侄和氣。」
這越是有錢的人,越是不滿足現在擁有的金錢和地位。
被折騰到半死不活的吳三利就背下縱火案這口大鍋,人都沒清醒,就在口供上按了手印上了刑台,其他不明真相的餘黨,行了脊杖,斷了只手,紛紛被刺字流放。
李綏綏得了丹闕樓賭場紅利,江詠城得了海上貿易的好處,兩廂歡喜,只有秦恪莫名賠錢消災,也是無奈至極。
秦恪應酬完,又親自去府衙交代一番,才回了都尉府。
在河邊水榭里尋見李綏綏時,她正窩在藤椅中,一隻手還捏著書本一角,眼睛是闔上了,另一隻手還下意識地往旁邊桌上摸,桌沿處放著一隻琉璃匣子,裡面盛滿了各色的軟汁糖,那手指在桌邊探著,半晌也沒摸到匣子,眼睛卻懶懶地沒睜開。
秦恪心裡略感安慰,總算沒再出去惹禍了,見她的模樣又覺好笑,不禁輕腳上前,伺候在一旁的綠蕪剛要打招呼,就被秦恪揮手制止了。
他腳步極輕,靠近桌旁,伸手將匣子往她手邊推了推,於是李綏綏的手終於摸進匣子裡,捻起翡翠色的一粒,粉色的唇瓣微張,那軟汁糖就落入她口中,貝齒輕咬,糖皮一破,滿口/爆漿,薄荷獨有的清涼微辛直上頭頂,李綏綏似被衝著了,閉著的眸子又眯得更深了些,隨後一股子甜潤溢口,又讓她眉間舒張開來。
她那樣溫和又極享受的模樣,似懶睡貓兒得了魚乾,安閒自在歲月靜好,又宛若幽谷中清麗的百合,舒然綻放,不著痕跡地驅散著夏日的燥熱。
秦恪不知是自己太少關注她,還是一切從搬進都尉府後就開始不一樣了,他看著這樣的她,一時出了神。
許是目光太過專注,讓李綏綏閉著眼睛也覺灼灼,於是,睜眼便瞧見滿眼柔情的秦恪,猝不及防一嚇,背脊就離開了椅背,書也跟著落到地上。
李綏綏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嚇人……」聲音比起昨日更為低啞,扯著喉嚨又帶起咳嗽連連,伸手又去夠地上的書。
秦恪迅速上前一步,先於她將書撿起,也沒給她,只拿在手裡,瞧了一眼封面,還是她那本沒看完的《商略雜談》,隨手翻了翻,才道:「這書,不過是紙上談兵,空泛之言,你也看得起興致?」
李綏綏端起茶盞自顧飲了一口,也沒搭理他。
秦恪隨意翻了一頁,掃了一眼,又道:「就這句『畢其終生專注一業,人無不可以成就』,這講的小成,更何況,多數人終其一生努力也是窮困潦倒,聖人不曾言,成功最捷徑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小生長的環境、格局以及教育,有些高度見識,是寒門子弟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更別說打通關節人脈,而這些,對真正上位者來說,不過順手拈來的便利。」
呵,他倒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神氣萬分?
李綏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不知這廝在她面前傲嬌個什麼勁。
秦恪說著話,順其自然拖過一張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指著一行字,也沒管李綏綏看沒看,又道:「再看這句『夫戰略之根本,寡慾也』,這要是沒了欲望驅使,何談野心,既然無欲,何求富貴,管上三餐溫飽,那去做了和尚豈不更好?還做什麼生意?簡直是胡說八道!說無欲,不若說控制欲望來得更貼合,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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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缺愛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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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李綏綏,目中帶著想要探討的意思。
李綏綏似沒看到,只繼續小口啜著茶水,她看的書都被痛批得一無是處,她還能說什麼?這廝嘴巴也忒賤了些,好像天下就他一人配提商道,呸,狂妄小兒!
秦恪見她不理人,於是又安靜地翻看起書,一目十行,翻書的聲音伴隨著清徐河風,一時竟有寧靜致遠的和諧感。
綠蕪見秦恪似沒打算走,也就識趣退出水榭,招呼了人去沏茶,自己也遠遠站著伺候。
就在李綏綏以為他閉嘴了,打算繼續躺下眯會,就聽秦恪忽道:「哦,還是有說得在理的,你瞧。」
李綏綏沒忍住,撇了那書一眼,好奇著,能讓他也入眼的話是哪句。
秦恪將書往她挪了些,指著其中一行,念道:「『身在一切在,身無一切無。』說得極是,縱然是賺了金山銀山,也要留著命才能享受,所以啊,有些亡命財不發也罷。」
說著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李綏綏一眼,李綏綏瞬間明白,他在暗戳自己,於是翻了翻眼皮,又將身子窩進椅子裡,閉了眼繼續養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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