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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痛心疾首,連聲呼喊:「這是我家傳的佩環,價值連城,你,你賠我!」
秦銘泰醉著酒,還不算太糊塗,連連冷哼兩聲:「我算是明白,你就一碰瓷,什麼破玉佩,還價值連城了!想訛我……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是誰!」
少年半跪於地,拾起地上的佩環,寒心酸鼻地道:「你是誰又如何,這是我阿娘的遺物,我就這點念想……你……你賠我!」
這時,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已有人上前勸著秦銘泰:「這小兄弟也是可憐,不若賠他一二便是。」
在眾人苦口婆心一番勸說下,秦銘泰滿眼鄙睨:「掃興!明明是自己撞上來的……老子可憐你!賞你!」
說罷在袖袋裡一陣亂摸,半晌才摸出兩顆散碎銀子,劈頭蓋腦地就砸向少年,那少年頓生怒火,暴跳而起,指著他鼻子就開罵:「你當我是乞丐麼!稀罕你這臭錢!今日就要你賠我一模一樣的佩環!」
這番給了台階不下,讓秦銘泰怒火中燒,於是兩人又撕扯到了一起,眾人連連上前拉著架。
有人就勸:「小兄弟,這位可是秦郎中家的公子,你得罪不起,那秦郎中麼……可是秦相的兄弟,你可別惹事。」
眾人連番應和,於是秦銘泰腰杆就挺直了,底氣也足了,罵聲也響亮了。
但那少年也是個硬骨頭,越是勸阻,越是歡騰,幾番你不讓我不退,僵持不下。
公子衍就過來了,連連勸阻秦銘泰,這秦銘泰和公子衍也算熟人,勉強也給他面子,不再吭聲,那少年已然臉紅脖子粗,氣憤尤盛。
李綏綏緩步而入,她一來,眾人就退了幾步,李綏綏拾起地上的佩環,捏在手間瞧了片刻,才對那少年道:「是翡翠的,可惜質地不純,不值幾個錢。」
說罷目光又轉向了秦銘泰,秦銘泰酒醒一半,連連躬身垂頭,李綏綏便道:「方才聽著小兄弟說,這是故人之物,倒也顯得珍貴。今日是個好日子,可別傷了和氣。不如我做個和事佬,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秦銘泰哪敢說什麼,只連連點頭稱是,那少年默不作聲。
於是李綏綏又道:「你讓他賠你一模一樣的已然是不可能,方才你二人都有拉扯,這孰是孰非也是難斷,不若為小公子折成銀兩,意下如何?」
那少年開口就要了百兩,於是秦銘泰又怒了,只道:「你當是搶錢呢!」
李綏綏瞪了他一眼:「秦府是缺那點錢麼!」
礙於李綏綏的淫威,秦銘泰翻遍全身,就摸出一張可憐巴巴的五十兩銀票,他們家可不是真的秦家,能那般豪氣,這已經是他的家當了。
然而那家當就被李綏綏毫不猶豫地奪了去,塞進少年手中:「你也見了,他身上就這麼多,你也別嫌棄,拿去吧。」
聽到那句「別嫌棄」,秦銘泰氣得簡直七竅生煙,見那少年接過銀票再無他言,歡歡喜喜地走了,走了幾步還不忘轉身回來拿了那碎裂的佩環,那副小人得逞的模樣,讓秦銘泰頓時滿心窩火,嘟嘟嚷嚷地道:「那就是個騙子!」
那少年聽見,還轉過頭來吐了吐舌頭。
秦銘泰頓時氣急敗壞,破口大罵:「你小子有種!下次別讓我看到你!」
少年哪裡管他,一溜煙就跑得沒了影。
公子衍上前扶住秦銘泰,勸道:「秦公子何必與他計較,此番人多,到叫人看了笑話去。不若我們去內堂再飲兩杯,解解悶氣。」
於是李綏綏招手喚山箬,拎了兩罈子來:「這都是新酒,二位公子慢飲。」
說罷李綏綏轉身又回了馬車上。
不多時,公子衍和秦銘泰那桌又被幾個熟人圍上,聚桌而飲。
戌時才過半,秦銘泰已然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又被人扶到了二樓的客房裡。
外間大街上歡聲雷動,秦銘泰鼾聲已起,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就聞得異香陣陣,酒意略醒,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那香氣愈漸濃郁,他半瞌著眼,桌上還燃著一盞燭火,依稀見得屋中有人影晃動,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恍恍然一看,竟是那與他起爭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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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請君入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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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翻東翻西,似在找什麼東西,最後目光落向了床上的秦銘泰,秦銘泰趕緊虛下眼眸,就見那少年墊著腳尖,慢慢靠近,伸手在他身上一陣翻騰。
這他娘的就一小賊啊!秦銘泰頓時火氣上涌,猛然睜眼,那少年一嚇,連連退了兩步。
秦銘泰見他心虛,他的膽子就大了,從床上翻身而起,可他醉得太厲害,頭重腳輕,站立不穩,眼見著那少年就要跑,秦銘泰大喝一聲,暈乎著就沖了過去,才將將要衝到少年身前,腳下不知被什麼一磕絆,人就往前栽倒,身軀砸在那少年腿上,那少年也被帶著摔向地面。
秦銘泰摔得七葷八素,半晌才爬起來,看著那還趴在地上的少年,嘴裡哼哼唧唧,直罵娘:「老子看你往哪裡跑。」
那少年一動不動,還保持著摔倒的姿勢,秦銘泰踢了兩腳,連聲罵道:「他娘的,給老子起來,你個小賊!老子這就帶你去見官。」
見人還未有反應,秦銘泰眉頭一皺,伸腳將少年踢翻了過來,頓時一嚇,那少年額頭一抹殷紅的血窟窿,正冒著血,他眼眸嘴唇緊閉,已然不醒人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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