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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冷聲問:「你作為手足親,會毫不知情?」
老四聳肩,坦然而無辜道:「什麼手足親,我叫一聲親哥,你還當真了?」
李綏綏眼眸微眯:「略賣皇室,株連九族之事,他豈會無計劃、無人配合。講吧,哪道城門與你們行的方便。」
老四大無畏道:「我沒九族,就一顆腦袋早別褲腰上,再說,行走江湖的,怕死非好漢。」
李綏綏嗤道:「拐賣婦孺的江湖好漢?好漢聽了都得退出江湖。何況,方才在船上,你想活得很。」
「那些話,也是逗你的。」
此人太滑頭,嘴裡沒半句靠譜。李綏綏唇角一勾:「不怕死,那、死不透呢。」
老四眉頭扭結,毫不示弱:「得罪皇家,交不交代最後都是一死,爛命一條,儘管拿去折騰。」
若無老四,李綏綏沒死於流箭,也早在船火兒手心氣絕,他是惡人,救人動機也是出於利益考量。但救了,李綏綏便認,有罪當處,但絕不會施以酷刑恩將仇報。
察覺他目光漂浮不定,知其未存死志。
李綏綏心念一轉,以背靠樹懶歇片刻,甫緩聲道:「行啊,那我們就挑一酷刑來折騰。磔刑知道麼?不知沒關係,你可想像為庖丁解牛,施刑者雖不如大師技藝神行,但皮是皮、肉是肉,骨是骨還是能做到……屆時,你將體驗被閹割、再切掉鼻子耳朵,然後慢慢剝皮、片肉、解離四肢,眼睛最後挖,因為他們要給你欣賞每一刀拿下的傑作。」
聽到這裡,老四喉結滑動了下。
李綏綏繼續道:「你定要問,為何稱之為傑作?因為行刑過程漫長,甚至持續五、六日,施刑者便自出心裁,鑽研出不同花樣來解悶,譬如,以揭皮刀將肉旋成錢幣狀,成串贈你做項圈,功夫深的,還會予你做流蘇穗子……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別閉眼,他們不允許唯一的觀眾不認真,你若睡了暈了,他們會拿小鑿小錘敲碎你骨頭的,就從趾骨一寸寸往上敲,聲音如碎玉投珠,清清脆脆,煞是動聽……」
她的聲音更是娓娓動聽,絲毫不影響呈現於老四腦海畫面的可怖程度,寒意隨著她描述,亦從趾骨一寸寸上行至頭蓋,他終於聽不下去,扭開頭,大聲說道:「我又沒殺人放火,手裡一條性命都沒,就幫著運了幾趟人,何至於要受你十八般酷刑!」
「噢,那你在何處接人?又將運至何處?」
「我在……」老四忽然反應過來,又瞬間閉嘴。
李綏綏換了語氣,嚴肅道:「就算你只負責轉運,亦是幫凶,經你手被略賣的姑娘,所要面臨的遭遇與死有何異?我現在先問你,是把將功折罪的機會給你,至少能免你一死,去了刑部大牢,你說破天也沒機會再見天。」
老四回頭看她,唇角仍舊緊緊抿著,眼底卻有一絲光。
李綏綏輕哂:「你們所行之事,你心知肚明已逾越底線,我非常不解,你年紀輕輕又生得牛高馬大,想要斂財方法多得是,為何非要做這等齷齪勾當?
老四嘴角一歪,不樂意道:「我生就生在土匪窩,沒娘養沒爹教,你要說齷齪,那從頭至尾就是生的齷齪。那些姑娘對我來講就是貨物,我一個走貨人,沒齷齪過她們,一次也沒有!」
環境使然,打小耳濡目染,認知扭曲,是以,他能毫無慚色講出這番荒謬說辭。
李綏綏聽得長眉緊蹙,老四見之,迥異的腦路立馬跳出一事,忙磕巴補充道:「也、也就你,那、那也不算齷齪,與你交手是屬於正當防衛,沒想欺負你,你這麼漂亮我哪捨得……不、不是,你別瞪我啊,我也不是因為你漂亮才抱你的,那是形勢所逼,是救你,救你知道麼?」
哪知他越解釋,李綏綏臉色越黑:「閉嘴!」
憑什麼閉嘴!好事不留名,天誅地滅啊!
難得做回善事的老四激動起來,嘴皮子愈發利索:「真的啊,當時那麼多箭,又不長眼睛,我於是靈機一動帶你避往水下,你瞧,你不是完完整整的麼?哎呀,叫你別瞪我,後面,後面那啥,是怕你溺水想給你渡氣來著,真不是因為你漂亮要占你便宜。」
話音一頓,他再次以匱乏的詞彙肯定,「雖然你的確很漂亮……」目光挪到她唇上,莫名有些難為情,聲氣極低,「嗯,那不是,那不是沒親上麼……」
「你還想親上!」
忍他囉嗦一通,水雀的憤怒已是天雷勾地火,迅猛飛起一腳將人撂離兩丈,又一言不發拽著他頭髮徑直拖回。
才多大會兒,老四頭皮三度遭罪,疼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年紀輕輕不想當禿子,此時淪為魚肉沒敢破口罵,只哇哇大叫著:「打歸打!別盡興扯頭髮啊!啊啊啊啊——再扯就禿了。」
這反倒提醒了水雀:「老子現在就讓你禿。」
他腳踏其胸口,雙手左右開弓狂扯其發,一時間,歇斯底里的嚎叫聲響徹雲表:「我錯了我錯了,別別別,求您別拔了,我說,我配合,我都說,您給留點,求求了……」
不過幾彈指,老四已被薅禿半片頂,眼圈都急紅了。
李綏綏這才出言制止:「說吧,是如何將我帶出朝花軒,如何送出城的。」
老四態度端正了,飛快作答:「從來都是老大領人在城中行事,我在外面接應,我極少入城,並不知什麼朝花軒,只曉得京都有很多暗道,具體位置不清楚,有時候他們會直接開船出來,有時候走暗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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