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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算明了,秦恪的心卻越揪越緊,俞娘娘自縊,俞家被滅門,李綏綏失去官家寵愛,如果這一切真如李綏綏所說,與他父親有關,那這恨,確實不共戴天了,她那樣的人,被狠狠從雲端踩進泥里,她也許不在意宮中那些欺辱,壓垮她最後的一根稻草,大約是那晚出的事,她的父親不管她,她的秦邈也不要她,那是怎樣的絕望。
這樣的絕望,讓他感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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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好事?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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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望著青花帳頂精神有些恍惚,耳中漫著嘈雜,賣鮮花制絛結的吟唱,販鍋貼賣魚飯的吆喝,討價還價,嬉皮謾罵,馬蹄嘚嘚、車輪轆轆,沸騰的市井之音,讓她感覺不真實。
一襲玄衣的水雀撩簾進來,看著發呆的李綏綏,長舒一口氣:「殿下,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要把你送醫了。」
李綏綏慢慢側頭看他,眼裡還有迷怔:「這是哪裡?」
「我住的地方啊。」
李綏綏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嘴裡喃喃著:「還真是耳聽八方……」
「這叫大隱隱於市,誰能想到你藏這裡來了?」水雀頗為得意,「總不能把你送到翟府去吧。」
李綏綏定定地看著他,思緒清晰了起來,微微蹙了蹙眉道:「我不是說,先查探綠蕪她們的情況麼,你怎的……」
「你放心。」水雀擺手打斷了她的擔憂,「她們幾個被關在前院的客房裡,雖有人守著,但好吃好喝地招待著,看上去沒什麼……」
李綏綏神情一滯:「不是……水牢……」
「水牢?」水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都尉府里還有水牢?」
李綏綏呆了呆,頓時無語望天,秦恪居然騙她!她還蠢得老老實實呆了一個多月!水雀望著她,幽幽道:「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原說好佯裝病倒,你怎的就真倒了?還好我提前扮做婢女去,嚇死我了。」
李綏綏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要被關個那麼久試試,連個說話的鬼都沒!我沒被悶死就不錯了。」
她說著就撐著要起身,腦袋卻暈乎乎的,水雀趕忙上去扶了一把,給她後背塞了個枕頭,滿眼同情道:「那是挺可憐的,這都氣血不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都尉府虐待你了。」
李綏綏滿腔不快:「這還不算虐待?那回頭我關你一個月。」
水雀乾笑兩聲,往後退著,連聲道:「哦,我給殿下熬了薏仁紅棗粥,我去端哈。」
「你確定你熬的?」
「買的買的……」水雀一臉訕訕,出去端了一碗粥進來,恭恭敬敬地道,「先吃點東西緩緩,有啥吃完再說。」
「聽你話里的意思,事情不少?」李綏綏接過粥,輕輕撥著,淺嘗一口,溫度適宜,她肚子是真有些餓了,於是一邊吃一邊問:「定州的事情有眉目了?這麼快就回來了?韓秋水呢?」
「陳年舊案,哪裡那麼容易。」水雀端了一張凳子靠近床榻前坐著,換上一臉正色,「約摸山箬之前覺察出了什麼,在被關起來之前,給我傳了信,我就先回來了,韓秋水還在定州,我讓人跟著的,殿下還請放心。」
李綏綏微微頷首,又吃了兩口粥才道:「這一個多月,京都可有什麼大事?」
水雀默了默,看了一眼她碗裡的粥,於是道:「因著私生子的事,崔尚書辭了官,方有道接任,秦相那邊落了官家責備,到現在京都里還在傳道他的事,呵,都排上戲文了……」
他將關於秦賈兩家落得的因果都細細說了一遍,李綏綏才慢慢點了點頭:「蔣氏跟他一場還為了他生了一雙兒女,他能冷血看著這母子三人落了因果毫無動作,人都有底線,呵,他到底不配為人,這隻人面獸心的九關虎豹雖失了崔賈,但官家到底沒把他怎麼著,這不痛不癢,笑話看過了就過了,還得補一刀,讓這笑話變得不那麼可笑……」
水雀只消看著李綏綏眸中的焰焰之光,就知道她心裡又在打小算盤了,心裡暗嘆:才出來,這真是一刻也閒不住啊。
他又將西夏的事說了一遍:「如今大局已定,每年賜西夏歲幣銀絹六十萬,年入青鹽七萬斛,聽說這事爭議得比較厲害,不知如何傳至坊間,尤其招來不少鹽商的不滿,最後這事還登了小報,那小報消息靈通又敢寫,先是算了一筆帳,說光賜的歲幣銀絹就占比大啟財政收入總額的一成,算了帳又開罵,罵了西夏貪得無厭,慾壑難填,還罵了朝廷決疣潰癰,安弱守雌,欸……這罵是罵爽了,可也招來了禍事,那地下小報行老巢都被挑了……」
李綏綏嘖嘖兩聲,點評著:「唔……這憤世嫉俗的還真不少,就是太……嗯,莽撞不計後果了……」
水雀斜了她一眼,涼涼道:「和殿下作風無二致,都慣會逞口舌之快……」
李綏綏一個眼刀橫了過去,水雀聳聳肩:「欸,我這是直言不諱,明主當聽逆耳忠言。」
李綏綏翻了個白眼:「那可知誰去挑的?」
「聽大哥說,出動了巡檢司,所以才那般容易得手。」
李綏綏挑眉道:「姓龐的副都指揮使領頭的?」
「殿下一語中的。」水雀一臉佩服。
李綏綏滿目鄙夷道:「這有何難猜,上回小報登了秦仕廉醜事,他可沒忘呢,那龐天浩是他的人,這次公報私仇,也算讓秦仕廉出了一口氣,哼,這隻老狗麼……等著吧。還有其他事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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