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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們手心相握的瞬間,燕安淮就感覺到了君長清手心異樣的冰涼。
他輕蹙眉:「師尊的手好涼,是外面太冷了還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說話間,他連忙拉著君長清回到房間裡,摸索著把房門關上,又把手中的手爐直接塞到了君長清手裡。
但即便是身處在暖氣充足的房間內,君長清的身邊依舊是難以融化的冷意,隱約間還帶著些靈力波動。
燕安淮問:「師尊身上的氣息也好冷,是用了靈力嗎?會不會影響到師尊的身體?」
他雙手都還握著君長清的手,像是想給他傳遞一點溫度,眉眼間只有擔憂與關心,似乎不打算問他剛才到底去了哪裡。
半晌,君長清才抽出一隻手,溫柔地將燕安淮身前的一縷髮絲撥到他的腦後,輕聲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聽到君長清的嗓音不像是有虛弱的感覺,燕安淮才放點心,握住君長清放在他耳側的手,微微仰頭,笑著說說:「沒關係的,只要師尊沒事就好。」
燕安淮的手心仍帶著被手爐烘出來的乾燥溫柔,輕輕覆蓋在君長清的手背上,與暖黃燈光下映照出來的笑意一道,透著他獨有的溫和力道。
君長清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半步,將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極近,近到兩人的氣息都在這陡然壓縮的空間中凌亂糾纏起來。
「……師尊?」
燕安淮不知道君長清為何忽然靠近,只是本能地沒有動,微微抬頭,神情中似有一絲茫然,又在無意中毫無防備地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脆弱的脖頸。
或許是夜深人靜之時獨有的隱秘氛圍,或許是一夜壓抑的冰冷氣息使得他對暖融融的溫度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強烈渴求。
又或許,是長久以來克制的感情趁著燕安淮察覺不到的時機,悄然地、光明正大地冒了頭。
君長清反手握住了燕安淮覆在他手背的手,又逼近一步,幾乎是呈現一種將燕安淮抵在門上的狀態。BaN
他在燕安淮單純迷茫的神情中抬起另一隻手,虛虛蓋在他本就看不見的眼睛前,在這樣一個悄無聲息的夜裡,留下一個隱秘的,誰都不知曉的冰涼輕吻。
他半環住燕安淮,良久以後用極輕的聲音壓抑著開口:「對不起。」
但或許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他到底是在為什麼而道歉。
作者有話說:
二更還是中午十二點或下午三點~
第70章
「……師尊?」
燕安淮感知不到君長清到底在做什麼, 只知曉他幾乎將幫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開口時的嗓音似乎也帶了些疲倦。
他以為是君長清今夜去處理了什麼事情,現在太累了, 虛虛地回抱君長清一下,安慰:「真的沒關係的, 師尊也先去好好休息吧,不要太累了。」
「……嗯。」
君長清回應一聲,終於恢復理智, 鬆開對燕安淮的鉗制,只輕輕握著他的手,牽著他回到床邊。
考慮到君長清應該是動用了冰靈根的靈力, 周圍氣息是久久沒有消散的冰涼, 燕安淮睡前還特意塞了兩個保暖的東西給君長清,就怕他捂不熱又冷著了。
君長清接受了他細緻的關心, 陪他一起回到床榻上, 終於安安穩穩地躺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今夜醒來君長清不見的事情,讓燕安淮原本與君長清一道休息的踏實安心感降低了不少,臨睡前燕安淮想了想, 還是伸手探進了君長清那邊的被窩, 輕輕勾住了他的指節。
君長清感受到燕安淮的不安試探,稍稍側身, 握住了他的整個手心。
得到君長清的回應,燕安淮才放心, 閉眼休息。
強撐了小半夜的疲倦在熟悉氣息的包裹下再次翻湧而上, 燕安淮總算安心地放任自己陷入睡意當中。
……
次日, 因為昨夜睡得晚, 燕安淮起身的時間也稍微拖延了點。
他在朦朧間睜眼, 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仍被一個輕柔的力道虛虛握著。
「醒了?」
君長清的聲音從耳畔附近傳來。
燕安淮舒展神色,笑著回應:「嗯。果然還是醒來知道師尊還在的感覺比較安心。」
君長清揉一下他的腦袋:「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燕安淮還沒醒瞌睡,沒有回答君長清的這句話,躺著又緩了小半會兒後才終於坐起身,感覺到眼前似乎有了點變化。
他眨了眨眼,雖然仍舊看不清,但實打實地感覺到了一點光亮的變化。
他欣喜地對君長清說:「師尊!我的眼睛能感覺到光亮的變化了!」
君長清的嗓音中也透出些放鬆:「那應當是在好轉了,說不定明日就差不多能好了。」
「嗯!」燕安淮快樂地應聲,眼睛恢復的朦朧感知讓他一下就忘記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他在君長清幫助下完成起床洗漱用早膳的流程,迫不及待地出門要去找阮序和慕子怡說。
不過剛出門,他就聽到院子內似乎是來了人。
「啊,是燕小公子、君公子呀,早啊。」
「兩位早。」
燕安淮聽出是阮游和何興的聲音,清脆回應:「阮家主、何公子早。」
接著他才又問:「你們是來找阮序哥哥的嗎?」
回答他的人是阮游:「嗯。我今日又接到了歸今鎮居民們的求助,說是郊區一片林子有妖獸,準備同興葉仙尊一道去看看。兄長對辨識妖獸比較有研究,我便先來找兄長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