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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擔憂的話尚未說完,就在真正見到燕安淮面容的剎那間怔在原地。
沒了斗笠輕紗遮擋,燕安淮昳麗形貌展露無遺,唇紅齒白,膚如凝脂,眉目如畫。
最奪目的,還是他一對清澈黑眸,如黑玉般溫潤,眼角下還有一點極淺的紅色淚痣,平添幾分勾人艷麗。
——可不正是他們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中,足足等了十八年的燕安淮?
女子眼眶一熱,早已爛熟於心的稱呼幾乎要脫口而出。
燕安淮卻在這時朝她彎眼一笑,乖巧而疏離地道謝:「多謝姐姐相助,若非姐姐及時趕來,我們恐怕就得命喪於此了。」
徐若望也終於從變故中回神,連忙撲到燕安淮身邊來查看他的情況。
「安淮你怎麼樣?沒受傷吧?」徐若望急得眼眶都紅了,「你說你方才好端端地逞什麼強呀,你才練氣初期,對上方才那妖獸必死無疑的!」
燕安淮笑得無奈:「那若望呢?若望也才是練氣中階,我若不推開你,你方才也不可能擋住那一擊的。」
徐若望被噎了一下,還是著急地想說什麼,可又不知該說什麼。
燕安淮適時接過話題,又安撫了徐若望幾句。
時江籬看著兩名少年之間的互動,不論是容貌、名諱還是性格,她都能肯定,安慰人的少年就是他們的小師弟燕安淮。
可是他們的小師弟好像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時江籬輕吸口氣,暫時壓住自己的情緒,補完之前沒問完的問題:「你們都沒事吧?」
燕安淮回神,乖乖地點了下頭:「嗯,多虧了姐姐。」
時江籬溫柔地笑笑:「這本就是我的職責,倒是我險些晚來一步,害你們受驚了。
「現下時辰不早,為表歉意,我護送你們上山吧?」
燕安淮受寵若驚:「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姐姐了?」
時江籬搖搖頭:「無妨。而且這妖獸分身方才不知為何發狂,難保你們不會再遇到,我看著你們到山頂也安心些。」
聞言燕安淮也不再推拒,問了徐若望的意見後,便一起上山去。
路上時江籬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與他們聊了許多修仙界的趣事,漸漸把徐若望的情緒都給帶動了起來。
燕安淮始終是乖巧聽話的模樣,安靜聽著時江籬與徐若望之間的交流,也給時江籬打出了一個溫婉和善的初印象。
小半晌後,兩人趕在報名結束前抵達山頂的客棧,與時江籬道別,去客棧內找小童辦完了報名與入住程序,各自拿到了一塊寫有姓名的玉牌。
玉牌有兩份,一份報名者自留,另一份則要在明日的仙門大選之前交予雲仙宗掌門。
燕安淮與徐若望拿過自己的玉牌後,就去他們分配到的房間入住。
殊不知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時江籬便直接進來找小童提前拿走了燕安淮的玉牌,而後近乎迫不及待地通知了掌門師兄、三師妹四師弟,和他們的師尊——
他們的小師弟,終於回來了。
……
片刻後,雲仙宗主峰議事廳內。
「小淮他回來了?!!」
到場的掌門、三峰主和四峰主在見到回來的時江籬時,幾乎是同時難以置信地開口。
時江籬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眶一紅,重重點頭:「對,是小淮……絕對是小淮他回來了!不管是容貌聲音還是性格,我全都確認過了,真的、真的就是小淮。」
說到最後一句,時江籬的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他們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足足十八年,甚至已經做好還魂儀式失敗,小師弟徹底魂飛魄散的準備。
可誰知,他們竟然真的等到了這麼一日,這叫他們怎能不激動?
掌門大師兄阮游忙問:「那小淮現下在何處?」
時江籬搖了搖頭:「他似乎失去了以前的記憶,現下安頓在雲仙山山頂的客棧,準備參加我們的仙門大選。」
說話間,她將燕安淮的玉牌輕輕放在桌上:「這是我找小童提前拿的小淮的玉牌。」
燕安淮會失去以前的記憶,本就在他們預料會有的後果之內,雖說真正到這時還是會有小小的失落,但最重要的還是人能回來。
只要人能回來,什麼都好說。
當務之急,還是明日燕安淮的仙門大選。
仙門大選的第一個項目是幻境考驗,由雲仙宗內門弟子通過隨機挑選玉牌,與參與仙門大選的人一對一結隊進入幻境,算是讓尚未入道的少年們提前感受一下修士的日常。
而他們這四個作為掌門和峰主的,有空閒有興致時也會隨機挑一塊玉牌,以普通內門弟子的身份帶新人入幻境。
若是正巧合眼緣,還可以直接收其為徒弟。
時江籬會提前拿走燕安淮的玉牌,便是打算明日與燕安淮結隊入幻境。
不過阮游又在這時輕咳一聲:「我想了想,身為掌門有義務保護小師弟的安全,所以小籬,明日不若由我來去?」
三峰主連忙插話:「不行啊,掌門師兄你這麼忙,幻境一待就是三日,哪裡抽得出空,還得是我去。」
四峰主不甘落後:「之前我和小師弟最親,我去!」
平日團結一致的四人難得產生了分歧,都不想放過這一次久違同小師弟相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