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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他們兩人又要吵起來,燕安淮連忙喊一聲:「小師兄,別置氣,我們不是來吵架的。」
安蘇木似乎才想起他出門前對燕安淮說的會儘量收斂點承諾,勉強控制住自己面對「安蘇木」時的暴躁脾氣。
「安蘇木」卻借題發揮,嘲諷道:「至少孤可不像你,淪落至還要聽地位比你更低之人的話。」
安蘇木並不受他的嘲諷刺激,反諷:「我的小師弟我就愛寵著,就愛聽他的話,那又如何?我可不像某人,身邊連一個願意真心相待的人都沒有。」
「安蘇木」早在之前就已經意識到安蘇木與他應當是相當於同一個人的某種聯繫,在他認知當中,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要聽從別人的話,要像小時候一樣做一個總被欺負只能逆來順受的人。
可他沒想到安蘇木竟然已經完全不在意這樣的事情。
「安蘇木」看著在無奈給安蘇木順毛安撫的燕安淮。
雖然燕安淮話里話外都像是在拉偏架,讓安蘇木冷靜點不要吵架,但是也很明顯他是在關心安蘇木,是擔心他太過激動會牽扯到本就嚴重的傷勢。
明明都是「安蘇木」,明明都有過那樣的童年,都曾經是憎恨過所有人的惡人。
憑什麼眼前這個安蘇木卻可以擁有這樣真正關心他的人?
又憑什麼他就能被原諒?
無端的惡意在「安蘇木」心底滋生,但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牽扯著他,讓他不能再繼續深想下去。
兩種情緒激烈碰撞之下,惡意漸漸占據「安蘇木」此刻情緒的上風。
安蘇木原本還在聽燕安淮的話平復情緒,餘光間忽然注意到「安蘇木」不對勁的神情,緊接著就見他手中多出一個法器。
——是攻擊法器!
「師弟小——」
安蘇木剛想將燕安淮護住,眼前又驟然多出一道他格外熟悉的防禦結界,將「安蘇木」在同一瞬間丟來的攻擊法器結結實實擋在結界之外。
燕安淮反而將安蘇木護在了身後,手心不知何時也多出了一個防禦法器。
安蘇木愣一下,這才想起燕安淮身上還有很多之前他做的各式法器,以及他已經能夠完全不需要間隔時間就將法器取出來並使用的熟練度。
燕安淮看著被順利擋開的法器,稍稍鬆口氣,看向旁側已經徹底沉下臉來的「安蘇木」。
他能感知得到「安蘇木」情緒的巨大變化,但出於幻境的考慮,還是儘可能以平和地口吻說:「陛下,我們今日前來本無意和您吵架或是打架。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和您心平氣和地聊一聊。您不要再在這樣的道路下一錯再錯了。」
「一錯再錯?」「安蘇木」冷笑一聲,「我又有什麼錯?」
「我只不過是想好好地活著,我只不過是不想再被任何看低嘲笑,我又有什麼錯?!」
「安蘇木」的情緒變得格外激動,甚至已經忘了自己平日裡端著的自稱,雙眼赤紅,幾乎是到了偏執的程度。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攻擊法器層出不窮,燕安淮一時無法再分出心神來,只得不斷地借住防禦法器來抵禦。
但是狂躁狀況下的「安蘇木」攻擊起來更是狠心,本就有病在身的燕安淮即便有再多的防禦法器,這樣被動下去也絕對不是辦法。
安蘇木神色一凜,從儲物法器中拿出了他自己的佩劍,拔劍出鞘,站到燕安淮面前。
「好,既然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錯在哪裡,那我就來告訴你!」
「小師兄!」燕安淮連忙喊他一聲,「你現在的傷勢打不了架的。」
安蘇木朝他搖搖頭:「沒事,我有分寸,你保護好你自己就行,接下來的交給我就好。」
「小師兄……」燕安淮還是很擔心,但見對面的「安蘇木」也停下原本的攻擊趨勢拿出佩劍的架勢,還是選擇了妥協,「那好吧,小師兄你切記小心,不要勉強自己。」
他乖乖地退離兩人的比試範圍,但手中始終攥著一個防禦法器,以防到時候「安蘇木」真的對安蘇木痛下殺手。
燕安淮在旁邊旁觀著兩人的打鬥,本就傷得不輕的安蘇木自一開始其實就已經落入了下風,可他劍招中的氣勢分毫不減,幾乎招招是對著「安蘇木」的致命之處進攻。
反觀「安蘇木」,則是在開始之後不知為何又像是被束縛住,畏手畏腳地完全沒能真正放開,漸漸地反而還讓安蘇木有了點逆轉局勢的機會。
但身上的傷到底是對安蘇木的最大拖累,加之他們互相之間非常了解對方下一步會怎麼做,很快安蘇木就露出了一個很明顯的破綻。
「安蘇木」當即抓住這個機會要向安蘇木的命門之處進攻。
安蘇木也完全預判到了他的這次進攻,然而卻在這時忽然站在了原地,不躲不閃,就這麼徑直地等著「安蘇木」直直刺下來!
見狀,「安蘇木」瞳孔微縮,在就要刺上去的那一瞬間立馬止住了自己的動作,最後劍尖堪堪停頓在安蘇木的脖頸間。
只要再近分毫,安蘇木必定命喪當初。
燕安淮心底一驚,連忙跑到了安蘇木的身邊。
安蘇木卻止住了他的動作,看著他面前的「安蘇木」,冷傲嘲諷:「你不是說要殺了我麼?怎麼,這就又不敢動了?」
「安蘇木」抿唇攥緊了手中的劍柄,明顯可見手背青筋突起,可劍尖沒有分毫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