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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些的小孩們順著他的視線也注意到那位凶名在外的皇帝,慌忙起身行禮。
「臣(小民)見過陛下。」
在雜亂的行禮聲之後,原本的熱鬧一下變成死一般的沉寂。
安蘇木這才緩步走過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孩們,眸色冷然:「在這營帳中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你們爹娘都沒教過你們禮節麼?」
小孩們本來就怕他,被這麼一問,大都慌了神,連忙請罪求饒。
安蘇木嫌他們吵鬧,振袖直接把人都勒令回了他們自己的帳篷,無事不得隨意閒逛。
除柳南、齊安以外的小孩們也只得應聲離開,柳南與齊安則是乖乖回了身後他們的帳篷。
方才還熱鬧的營帳前,很快就只餘下仍舊坐著的燕安淮,與一邊站著的安蘇木。
燕安淮看著小孩們匆忙離開的身影,嘆一聲:「陛下果真是很兇啊,對小孩子都不溫柔。」
安蘇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燕小公子那麼好手段,短短一日時間已經與這些小孩拉幫結派。」
他用的語氣帶著些嘲諷,燕安淮卻沒太在意,聳聳肩:「左右能留下的話也是要教這群孩子的,那提前與他們熟悉一下也很正常嘛。」
安蘇木冷哼一聲:「是提前熟悉還是別有用心,只怕是只有你自己知曉。」
說完他就甩袖而去,不給燕安淮再有分毫說話的機會。
燕安淮目送著他離開,沒有因為安蘇木的陰陽怪氣而產生什麼波動的情緒。
畢竟在現實當中,安蘇木的本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燕安淮完全不會將他的任何挑刺話當真,只是又在心底感慨了一下。
幻境裡的小師兄果真是蠻凶的。
感慨完,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也總算回到帳篷內去好好休息。
次日早晨,燕安淮早早就同柳南、齊安一道前往了安蘇木給他們定的位置。
北陵國向來很注重每年一度的秋獵活動,持續時間長達七日,根據獵物的數量給參與的文官武將們進行獎賞,秋獵結束之後返回皇宮中,還會有一次宴請群臣百官的盛大宮宴。
安蘇木作為「暴君」,自然也對這類的活動情有獨鍾,在位百餘年時間,除卻遭遇什麼天災人禍外,基本不會缺少舉辦哪年的秋獵。
文官武將們在秋獵中的獵物數量主要依照前四日的數量來排行,後邊三日是給他們休息放鬆或是加強技藝鍛鍊的時間。
今日就正好是秋獵的第五日,整個圍獵場都被安蘇木下令留給他們三人比試。
原本還想來圍觀的小孩們,因為昨日被安蘇木下了不得隨意離開帳篷走動的命令,全都遺憾地不能前來。
燕安淮換了一套沒那麼鮮艷的騎射服,背上箭筒與柳南、齊安一塊到了安蘇木給他們指定的地方。
小會兒之後,安蘇木就與何興一同也來了此處,他們身邊還跟著另一名中年男子。
柳南與那名男子有四五分相似,燕安淮好奇地看了幾眼。
柳南與齊安都在這時規矩行禮。
「見過陛下、國師大人、父親(丞相大人)。」
燕安淮是修士,不用守他們北陵國的禮節,站在原處與柳建寧對上了視線。
與他想像的諂媚圓滑不一樣,柳建寧看起來給人的感覺也是正經古板的模樣,更像是剛正不阿之人,完全想像不到他能被稱為朝堂第一奸臣。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還是謠言不可盡信,看來還是有待考究的事情。
燕安淮思索著,很快也收回視線,專注於今日的比試。
比試的結果自然也不出意外地是燕安淮取勝。
雖然燕安淮昨日才學習騎術與箭術,但憑藉著他的天賦與他潛意識中並未察覺到的熟悉,在陌生的森林當中去獵殺動物,他只適應了半個時辰便如魚得水。
或許還有運氣加成,燕安淮時常沒逛多久便能尋到一隻獵物,一整日下來的收穫遠超柳南與齊安之和,順利達到安蘇木給他定下的要求。
柳南與齊安也因燕安淮的全力以赴而超常發揮,安蘇木就是想再找些什麼茬,也根本沒有其餘的理由藉口,最後還是同意了讓燕安淮留下之事。
燕安淮不太好意思地多問了一句:「那……左右我也不要陛下的俸祿,陛下有沒有可能,再給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去到皇宮那邊我暫時也還沒有地方住。」
安蘇木抿唇,似乎對燕安淮的過多要求很不滿意。
還是何興再度幫忙給燕安淮說話:「既然陛下並非全然信任他,倒也不若就真的讓他住在宮內,反正陛下宮內並無需要避嫌的妃子,也放在陛下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總比讓他在外邊不知道做什麼更好掌控。」
聞言,安蘇木才稍稍緩和神情:「國師說得有理,那邊收拾一個書齋閣附近的房間罷。」
燕安淮留意了一下安蘇木面對何興時截然不同的態度,朝安蘇木道過謝,繼續眼巴巴地看著他:「對了陛下,我可能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安蘇木臉色愈發陰沉,「你休要得寸進尺。」
燕安淮仿佛沒聽到他這句威脅,繼續道:「我師尊已經在來尋我的路上了,屆時我想讓師尊和我一起住,可以嗎?」
聽到他提及他師尊,安蘇木又皺一下眉,不耐地詢問:「你師尊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