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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蘇木靠在牆邊聽完,思索著問:「所以這個幻境就是魂明玉珠碎片化身已經找到也得到了認可,只差解開幻境裡的我的心結和救出那個叫齊安的小孩?」
燕安淮點頭:「對。」
安蘇木疑惑:「可是我的心結師尊不應該是知道的嗎?」
慕子怡正在旁邊收拾東西,聞言回答:「他神魂受損,所以缺失了一部分記憶,正好就是與撿到你們時的事情相關的內容。」
安蘇木皺眉,明顯是不解為何君長清會出現神魂受損的情況。
慕子怡沒細說,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燕安淮,只道:「我先收拾東西,晚點再和你說。」
安蘇木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明白應該是和燕安淮還魂的事情相關,暫且沒再多問。
燕安淮沒有關注到他們之間的微小互動,問:「那小師兄方便說一下心結是什麼嗎?」
他說得單純,話里並沒有想因幻境而逼迫安蘇木的意思,對安蘇木持以更多的尊重。
安蘇木對此倒不覺得有什麼。
早在很久之前,他的心結就已經被燕安淮開解過了,那些往事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完全不算什麼,甚至也有些模糊了。
他仔細搜尋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小會兒才說:「要論心結,應該就是與我母妃有關的那段童年了吧。
「我母妃是舞女出身,身份很低微,又因為我先天性生理原因導致的愛哭,我從小就總被皇宮裡的兄姐們嘲笑欺負。」
「後來我被發現有靈根,他們就說我是異類,是怪物,還說是我母妃和別人偷情生下的我。後來雖然證實了我的血脈,但對我母妃和對我的誹謗攻擊從來沒有停過。
「我母妃也因此抑鬱,在一個雨夜孤苦伶仃地病逝。」
安蘇木以很平靜的語氣將這些過去重新剖出來。
燕安淮露出些心疼與不滿的神情:「他們居然這樣對小師兄,也太過分了。」
安蘇木聳了下肩:「我運氣比較好,那之後遇上了師尊,遇到了你們,現在倒是不覺得當初的事情有什麼。不過幻境裡的這個『我』估計是沒能放下,出於報復的心理弒父殺兄奪權篡位。
「但他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治國理政的能力,報復完了又後悔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就放任自己胡亂作為,殘害無辜為禍百姓,真是枉生為人。」
提及到「安蘇木」,安蘇木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不滿暴躁。
不過旁人或許會覺得安蘇木是厭惡幻境裡的這個自己,燕安淮卻看得出來他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做為長命的修士,「安蘇木」本可以依靠自己的壽命優勢把北陵國發展得更好,卻又膽怯懦弱,不敢行事,自暴自棄地做個濫殺無辜的暴君,又因此而愧疚。
可越是愧疚,「安蘇木」就越是自暴自棄,如此惡性循環,遭殃的就只有北陵國無辜的忠臣百姓,乃至皇朝國家這邊的無辜之人。
「安蘇木」的罪行無法原諒,燕安淮也絕對不能讓他再繼續禍害其他的無辜之人了。
燕安淮大致梳理完情況,做出決定:「我還是想再去找陛下那邊單獨聊一聊。如今距離小齊可能遇害的時間應當沒剩多久,想要救下小齊就必須讓陛下主動放棄這一次的計劃。」
慕子怡思索著說:「可是就目前我們與那小皇帝的關係,他估計不會聽你的話吧?」
燕安淮顯然也沒什麼把握,憂慮道:「但總歸要試一試,這已經是最溫和的方式了,若是刀劍相向的話只怕是會更難解開陛下那邊的心結。」
魂明玉珠誕生於最純粹的靈力間,所形成的幻境也遵循著天道法則的人性本善規則,只能以儘可能溫和的方式解決。
慕子怡嘆一聲:「果然還是打打殺殺的事情更適合姐姐我啊。那你要拉你師尊和你一起去嗎?」
燕安淮想了想,搖頭:「我想自己去。師尊在旁邊的話或多或少都表示著我對陛下的警惕,我還是想儘量向陛下表示一下我的誠意。」
安蘇木聽著燕安淮的話,說:「我陪你去吧。不管怎麼說,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
「也沒有人比你更懂怎麼激怒他。」慕子怡補充一句,「小淮自己去還能說是聊一聊談談心,你這一跟過去那不必然是去吵架的?」
安蘇木下意識想辯駁,但似乎又想不出辯駁的理由。
畢竟他確實不能保證和「安蘇木」見面的時候,他壓不壓得住他的暴躁脾氣。
燕安淮無奈地笑一下,還是接受了安蘇木的提議:「和小師兄一起的話其實也好。陛下多少應該已經意識到了我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可能對幻境的事情也會有所察覺,正好也可以和陛下敞開來談談。
「至於小師兄和陛下這邊……我會儘量控制一下局面的。」
慕子怡對燕安淮的分寸感把握還是很放心的,既然燕安淮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會反對,又道:「那我等會兒順便把你們師尊叫來,你們師尊那邊你們自己去說吧,姐姐我可不擅長和你們師尊交涉。」
燕安淮拉個長音應了聲「好」。
慕子怡便將用過的水和一些其餘需要處理的垃圾一併收拾拿出去,順便把君長清給喊了過來。
君長清原本就在旁邊的牢房和柳南待著,沒多會兒便走過來,問:「你們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