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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將書拿起來之後,他忽然發覺這竟是一卷醫書,而且看書名應當是針對一些日常小病小痛的講解,學不了多深入,平時沒大事兒時基本夠用的類型。
燕安淮又看了眼書中的內容,書卷旁側有許多硃砂批註,都是君長清的字跡,大抵是與其餘類似醫書內容的比對,以及與燕安淮身體情況相契合的記錄。
這卷書君長清已經快要看完,前邊每一頁都有很認真的批註,絕對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完成的。
所以很有可能自出門起,君長清總是在看的書都是這種類型的醫書。
……師尊這是在為了他學醫術?
燕安淮因為這個認知怔在了原地。
恰好在這時,君長清似乎感覺到屋內有人,朦朧間睜眼,含糊地問:「小淮?」
燕安淮回過神來:「啊,師尊醒了?是我吵到師尊了嗎?」
君長清坐起身,揉著太陽穴說:「沒有,我本就沒打算睡太久。商議完明日出門的事情了?」
燕安淮把書放下去給君長清倒水,聞言點頭回答:「嗯,都已經確認好了。明日早晨就出發,去歸今鎮郊區的一片林子。」
說話間他已經端著茶杯回來,放在手心捂一會兒才遞給君長清。
君長清接過茶杯,只叮囑一句:「記得注意安全,若是有事一定要記得求助,至少讓慕子怡也能趕過去幫你。」
燕安淮笑著應下:「好,我知道啦。」
說完,他又坐回床邊,試探著開口:「對了師尊,我方才無意間見到師尊床頭的醫術,上邊還有許多字跡就看了眼,發覺師尊有對照我的身體情況。」
燕安淮沒有繼續往下說,但看向君長清的眼神已經將他想問的東西展露無疑。
君長清這時還未佩戴星月鏡,雙眸是純粹的墨藍,與平日偽裝的瞳色相較要淺許多,無端多出些冰涼無情的冷漠感。
但這份冷漠生疏感很快就被溫柔而又無奈的淺淺笑意所消融:「你不是也看出來了麼,就是為了你學的,從得知你身體不好之後就開始了。」
得到了確切的回答,燕安淮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為什麼呢?不是也有子怡姐姐在嗎?」
君長清抿了口茶水,將茶杯放下:「慕子怡終究不是雲仙宗的人,與我們也只是交好的關係,沒有時時刻刻都跟著我們的義務。所以我便想著我自己也要會一些基礎的藥理,才能在平日裡能儘可能地幫到你。」
「至少……你若不嫌我煩,我總歸是會陪著你的。」
最後一句話君長清說得比較輕,似乎是沒有把握自己的所作對於燕安淮來說是不是自作多情,帶上些隱約的不安。
平日裡總是可靠的師尊忽然流露出這樣脆弱的情緒,燕安淮哪裡還顧得上別的什麼,心軟一片,湊過去抱住了君長清:「我怎麼會嫌師尊煩呢,我最喜歡和師尊待在一起了,以後也要一直和師尊在一起。」
君長清感受到他安撫的意味,片刻後才抬手輕輕回抱他,應下一個輕輕的「嗯」。
只是在燕安淮看不見的角度,他墨藍的瞳色中流轉出幾分深邃晦暗的情緒。
作者有話說:
你猜書為什麼會放在床頭()
第76章
安慰過君長清後, 燕安淮就基本窩在了房間裡陪君長清看書。
知道了君長清是為了自己在看醫書,燕安淮在陪他時還時不時會湊到他身邊去「搗亂」,看他寫下的筆記。
君長清由著他胡鬧, 也終於大大方方在燕安淮面前給書卷批註。
燕安淮直接趴在他身邊看他一字一字的寫,隨口誇讚:「師尊長得好看, 寫字也真好看。嗯,手也很好看。」
君長清之前就已經習慣且免疫了燕安淮的誇獎,順手薅一把他的腦袋:「無聊了?」
「也沒有。」燕安淮笑嘻嘻地回應, 「就是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一直以為師尊看的書都是近似於天道善惡那樣高深莫測的古籍,或是什麼珍稀功法。」
君長清對他的刻板印象感到無奈:「我的愛好不是修煉,只是天資好一些罷了。」
燕安淮笑著調侃:「師尊這個一些可是有些一輩子都達不到的程度呢。」
君長清看著他開玩笑似的神情, 忽然問:「那你想達到嗎麼?」
「我嗎?」燕安淮歪了下腦袋, 笑得通透,「之前或許是覺得無所謂, 不過現在挺想的。想和師尊並肩, 這樣在師尊需要的時候,我也能保護好師尊了。」
他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仰視君長清,眼底倒映出君長清未戴星月鏡的墨藍眼眸, 浸著些亮閃閃的光亮。
君長清與他對視了一會兒, 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燕安淮:「……?」
燕安淮不解:「師尊?」
小會兒後君長清就收回了手, 平靜地說:「你要對自己的容貌有點認知,不要總用這樣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別人, 萬一碰上什麼有心人, 說不準就見色起意把你拐走了。」
燕安淮緩了會兒才聽出君長清誇他的言外之意, 彎眼笑得更加燦爛:「那師尊會成為這個有心之人嗎?」
君長清已經將視線放回書卷中, 狀似漫不經心:「嗯, 不好說。」
燕安淮也完全沒把他的話當真,樂呵地玩笑幾句後便又將注意力轉至別處。
一日的時間很快就消磨過去,下半日燕安淮基本都同往常一般與君長清窩在房間內,中途又盯著君長清好好地喝了幾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