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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的模樣,文清辭忍不住笑了起來。
接著也輕輕回抱了謝孚尹一下,才將小姑娘放開。
「好,謝謝公主殿下。」文清辭非常聽話地咬了一口。
下一秒,甜絲絲的汁水,便溢滿了口腔。
這個時候,跟在後面的謝觀止也走入了院內。
冊封大典將要到來,要忙的事不少。
和謝不逢繼位的時候一樣,冊封大典上的禮服,也由太后負責準備。
謝觀止上完朝後便去蕙心宮,與太后一起商量這件事的。
結束的時候,太后問他一會可有什麼安排。
他隨口答了一句「去看文大人」,謝孚尹便如小跟屁蟲似的跟了上來。
和只顧著激動的謝孚尹不一樣,謝觀止剛剛站到院外,便紅了眼眶。
他吸了吸鼻子走上前來。
不得不說,皇寺的軟禁,的確讓謝觀止成熟了不少。
放在少年時,他一定會耍脾氣,問文清辭既然沒有死,為何還要躲著雍都眾人,頭戴帷帽不與大家相認。
但現在,他雖然仍不知道文清辭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的,但卻隱約明白對方為何戴著帷帽。
——文清辭「藥人」的身份,早已傳遍雍都。
他暴露身份留在這裡,實在太過危險。
因此走近之後,謝觀止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一年來陛下處理了不少的人。現在雍都眾人都知道你的身份,還有陛下的手段,往後絕對無人敢再有人覬覦你的血。」
文清辭死遁之前,並不知道謝不逢能讀出世人心中惡念,的確有過這樣的擔心。
甚至這也是他不得不離開太殊宮的原因之一。
但是恢復記憶,知道這一切的文清辭,卻半點也不害怕了。
說完這番話,謝觀止終於還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所以…所以你可以放心待在這裡了……」
文清辭頓了一下,緩緩笑道:「好。」
語畢,一直強裝深沉的謝觀止上前一步,輕輕地拍了拍文清辭的肩膀,接著張開手臂,想和謝孚尹一樣擁抱文清辭。
——在衛朝,同為男子之人在久別重逢後擁抱是件很正常的事。
然而還沒等謝觀止的手碰到文清辭,便有另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接著微微用力,將他推了開來。
「……陛下?!」
謝觀止愣了一下,他這才發現,原來謝不逢也在這裡。
謝不逢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身為衡王,如此隨意有些不成規矩。」
「啊?可是……」
謝觀止正想說,可是身為長公主的謝孚尹不是更沒有規矩嗎?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謝不逢的眼刀打斷。
接著,他終於在此時反應過來:謝不逢居然也有說別人不講規矩的一天?
這是什麼道理。
年紀尚小的謝孚尹,並沒有意識到此時的氣氛詭異。
她見謝不逢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連忙開心道:「哥哥也嘗嘗!這是我自己摘的桃子!特別甜!」
同時從籃子裡抓出一隻桃子,高高地舉了起來。
「好。」謝不逢點頭答道。
然而他並沒有如謝孚尹想的那樣,將她手裡的桃子接來。
而是握住文清辭的手腕,將他的手捧到唇邊,並借著這個動作輕輕地咬了一口。
謝不逢的動作極其自然,就連謝孚尹都察覺出了幾分不自然:「啊?」
文清辭:「!!!」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縮小存在感的禹冠林終於強行清了清嗓子,笑著問謝孚尹:「不知公主殿下,可願給老臣一隻?」
「好好!」謝孚尹立刻反應過來。
她從籃子裡取出一隻桃,遞給了禹冠林。
謝觀止則自始至終站在原地,一臉震驚地將視線在文清辭和謝不逢的身上搖擺。
同時默默地回憶起了那些他從前聽過,卻不信的傳聞……
*
御書房只是皇帝辦公之所的俗稱。
事實上那裡並不只有一間房,而是一整座宮殿。
除了處理政務外,那裡也是皇帝的日常居住之所。
入夜,謝不逢再次以同樣的「整修還未結束」的理由留了下來。
早已經習慣了和謝不逢當室友的文清辭,並沒有多想。
直到夜裡……
臥房的門被人輕輕地推了開來。
伴隨著「嘎吱」一聲輕響,原本就淺眠的文清辭不由蹙了蹙眉。
剛才洗完澡的謝不逢帶著一身水汽,走入了屋內。
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睡在外面的榻上。
而是停頓幾秒繞過屏風,向它背後而去。
接著緩緩地坐在了文清辭的床榻邊。
聽到腳步聲,文清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陛下?」
借著淡淡的星光看到身邊的人是誰後,文清辭一邊想強撐著起身,一邊忍不住問:「有什麼事嗎?」
謝不逢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剛才在熟睡的文清辭聲音悶悶的。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與睏倦,完全一副不設防的樣子。
長發自他的脖頸邊滑了下去。
繞過肩膀,垂在了胸口。
謝不逢沒有回答文清辭的問題,而是忽然俯下身,輕輕地將長發撩到了文清辭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