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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方法應付?」明柳忍不住問文清辭。
不想讓母親擔心自己的狀況,所以蘭妃沒有告訴蘇夫人,近日自己不但偶爾腹痛,甚至只要稍稍用力碰肚子就會難受。
但在來的路上,明柳已經通通將這些說給了文清辭。
因此文清辭便將這些情況結合起來,一道分析。
「胎位一事……蘭妃娘娘月份已大,胎兒這個時候轉為臀位,一般只能借外力,手動轉胎位,但娘娘近來腹痛,此法恐怕不宜嘗試。」文清辭微微蹙眉,無比認真地為她分析起了利弊。
芙旋花丹主攻的方向還是治療痛。
蘭妃吃了之後,感覺的確好了一點,但方才穩婆輕碰她肚子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一陣無法忽視的隱痛。
這個時候貿然隔著肚皮手動轉胎位,顯然是將她的健康與感覺置之不顧。
「至於另一項,目前只能臥床靜養,輔以湯藥、針灸,進行保胎治療。」文清辭說。
聽到這裡,蘇夫人已經面無血色。
「文太醫,請你一定要救救瓊木,她……她還年輕啊。」說著,這位命婦便要對文清辭行禮。
「您快不要見外,」文清辭慌忙將蘇夫人扶起,「這些都是我分內之事,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替蘭妃診療。」他的語氣無比認真。
針灸和芙旋花丹逐漸起了效果,陣痛慢慢止住。
蘭妃終於重新坐直了身。
「麻煩文太醫了……」蘭妃深吸一口氣,將母親扶了過來,接著對文清辭說,「我暫無大礙,您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她可沒忘記,文清辭的傷也還未養好。
「不急。」文清辭笑了一下,從藥箱裡取出紙筆,寫了起了診籍與藥方。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遠看如畫中人一般優雅。
重傷的根基,不是這麼點時間能夠養回來的。
此時文清辭的嘴唇,依舊沒有幾分血色。
只有額間的硃砂痣,鮮紅到有些刺眼的地步。
方才整個蕙心宮的人,都圍在了蘭妃的身邊,只有年歲尚輕且幫不上什麼忙得謝不逢和蘇雨箏站在人群之外。
好巧不巧的,此時兩人的視線,都越過人群落在了文清辭的身上。
午後的陽光,透過蕙心宮的花窗,灑在了文清辭的身上。
月白色的衣衫,被照得泛起了柔柔光亮。
文清辭垂眸執筆,時間在他身邊,好像都靜止了下來。
謝不逢不由屏住呼吸。
「好了蘭妃娘娘,」文清辭起身對蘭妃和蘇夫人行禮說,「藥大概一個時辰後煎好送來。」
蘭妃忙向他點頭。
想到文清辭的身體,她也不願再耽誤對方的時間:「明柳,快把文太醫送回去吧。」
文清辭收拾好藥箱趕忙拒絕:「不必麻煩,蘭妃娘娘的身體還未好,明柳姑娘還是留在這裡照顧娘娘吧。」
說完,便帶著藥箱準備離開。
他越過人群,向正殿外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蘇雨箏緊攥在手中的絲帕,忽然墜在了地上。
微風越過花窗,好巧不巧的將絲帕輕輕拖到了文清辭的身前。
文清辭腳步一頓,下意識彎腰將那張絲帕撿了起來。
他的身體還未恢復,彎腰起身的動作稍顯緩慢,同時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起身時,文清辭將所有的不適都強壓了下去,轉而和平時一樣,笑著將手中的絲帕還給了她。
「您的絲帕。」
「謝……謝謝。」蘇雨箏不由一愣,呆呆地將絲帕接了過來。
說完方才的話,文清辭便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帶著藥箱緩步離開了蕙心宮的正殿。
直到那抹背影徹徹底底地消失在她眼前,蘇雨箏這才戀戀不捨地將視線收了回來。
此時蘭妃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她正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向蘇雨箏。
而蘇夫人則笑了一下問她:「怎麼了?看丟魂了。」
「我……」蘇雨箏還想說些什麼,但剛一開口,紅了的耳根便將她的心思,全都透了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前殿角落裡的謝不逢,也將視線落了過來。
那雙眼眸異常冰冷,看得蘇雨箏都下意識的背後發涼。
「雨箏?」蘇夫人叫了她一聲。
「啊?」
下一刻,一直緊攥著手帕的女孩,終於忍不住鼓起勇氣,看向蘭妃問:「不知……不知剛才那位太醫,可有婚配?」
謝不逢的目光,隨之一晦。
手也緊緊地攥了起來。
文清辭回太醫署後,便去給蘭妃煎藥。
他剛將砂壺放上小爐,謝不逢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
「殿下?」文清辭略微吃驚地起身,朝他問,「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謝不逢沒有說話,他瞥了砂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我以為文先生一心向醫、心無旁騖,沒料到竟然也會有兒女情長的一面。」
兒女情長?
文清辭被謝不逢這句話給整懵了。
在他的印象中,謝不逢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更不會沒事找人聊天。
他忽然提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像是看出了文清辭的疑惑,謝不逢淡淡地說:「你離開蕙心宮後,蘇雨箏便魂不守舍。」
……雖然不認識什麼「蘇雨箏」,但文清辭頓了一下還是猜到,她應該就是剛才不小心掉了絲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