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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公主似乎還真挺喜歡自己這個懷抱格外結實穩當的哥哥。
謝不逢下意識隨著文清辭的話,回憶起了自己和妹妹相處的畫面。
就在這個時候,蘭妃也終於逛完寺廟,在明柳的陪同下,一道走了過來。
下山時,一直走在文清辭身後的謝不逢默默地加快了腳步,與他並肩而行。
熟悉的苦香就像是一根絲線,於無聲中將兩人牽絆。
少年忍不住胡思亂想——文清辭究竟在背地裡怎麼看待自己?
此時自己在他心中,仍和那隻兔子無異嗎?
一行人剛走到山腳下,遠遠便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奶娘抱著小公主,在這裡等著他們。
「孚尹是不是想母妃了?」說著,蘭妃便笑著走上前去,用手指逗了逗她。
而只有幾個月大,還不會說話的小公主,竟也咿咿呀呀有模有樣地回答了起來。
見狀,幾人都笑了起來。
文清辭看到,她朝著謝不逢所在的位置張了張手。
好像是在邀請謝不逢抱她。
「殿下您看,小公主果然喜歡您,不過去抱抱她嗎?」文清辭笑了一下,隨口對謝不逢說。
上輩子文清辭是個獨,一直很羨慕其他有弟弟妹妹的朋友。
看到謝孚尹的樣子,他在宮中緊繃慣了的神經,也不由放鬆下來。
就在謝不逢看向妹妹的這一瞬,小姑娘忽然朝他眯了眯眼睛,咯咯地笑了起來。
像是在和哥哥打招呼一般。
蘭妃懷孕時,刻意控制了嬰兒大小。
謝孚尹出生的時候,只有可憐兮兮的小小一隻,如同醜醜的猴子。
但是現在,早被奶娘餵成了一個小胖子。
只有幾個月大的她,嘴裡只冒出了一顆牙,笑起來格外有趣。
見狀,就連謝不逢的神情,也變得柔和了一點。
明明山還是那山,水也還是那水。
可是這一刻,他仿佛借著文清辭的眼睛,看到了一個與此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個和文清辭一樣溫柔的世界。
少年猶豫了一下,忽然做出了一個放在以往,他絕對不會做的事。
謝不逢緩步走了過去,慢慢地張開雙臂,第一次主動像文清辭說得那樣,小心翼翼地從奶娘的手中,將謝孚尹接到了懷中。
他的動作並不熟練,甚至有幾分僵硬,但卻無比仔細。
就在謝不逢將小公主接來的剎那,一旁的蘭妃忽然轉身,咬緊牙關紅了眼眶。
剎那間,謝不逢的耳邊只剩下了謝孚尹咿咿呀呀的說話聲。
眼前則是文清辭略為吃驚,卻滿是溫柔的注視,與淡淡的微笑。
登誠府的風,好像都要比雍都溫柔不少。
空氣里滿是草木的甜香。
這一瞬間……謝不逢忽然想要時間,就此暫停。
第34章
南巡耗時百天, 但是大半的時間,都花費在路上。
按照原本的計劃,一行人只在登誠府待不到十日。
就在啟航去下一站的日期將要到來之時, 皇帝那邊忽然出了一點意外。
他先是接連幾天沒有在宴席上出現,後來不知從哪, 隱隱約約傳出了他染疾的傳聞。
原本住在旁院的文清辭,也突然被急召了至過去。
動靜大到驚動了整個行動。
這一日清晨,伴隨著文清辭匆匆的腳步, 皇帝重病的消息,終於傳遍了整座行宮。
卯時,天還沒有大亮。
文清辭剛到德章殿, 還沒來得及見到皇帝, 手中提著的藥箱,便被負責皇帝生活起居的御前太監兆公公接了過去。
這個太監大多數時間, 都在後殿服侍。
因此文清辭見他的次數並不多。
「文先生莫急, 這是登誠府今年的新茶,您先嘗嘗再忙。」兆公公滿臉紅光,看起來完全不像剛剛照顧過重病的皇帝的樣子。
文清辭腳步一頓, 輕輕將藥箱鬆了開來。
他被兆公公帶到了一邊的茶室, 坐下時文清辭試探著問:「陛下可是水土不服?」
兆公公一邊斟茶,一邊神秘兮兮地向他笑了一下回答道:「這個啊, 陛下還在休息……文先生一會診過脈就知道了。」
「好。」文清辭不再多說,笑著將茶從兆公公的手中接了過來。
皇帝一大早就將自己叫到這裡, 鬧出那麼大的動作, 結果竟然不著急看病?
不過單單看兆公公這表情就知道, 皇帝的病大概和外界的傳言完全不同……
文清辭前兩天還奇怪, 皇帝但凡有個頭疼腦熱, 甚至多打了一個噴嚏,都會急匆匆地叫人將自己帶過去給他診脈。
怎麼這一次身體不適,就直接「臥床休息」,直到病得嚴重,才想起自己了呢?
今日起得有些早,文清辭原本還困著。
幾杯茶下肚,他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這個時候,有小太監快步走了過來,在兆公公的耳邊輕聲說了點什麼。
等他走後,兆公公彎腰將藥箱取了過來:「好了,文先生。陛下已經醒了。」他笑著說。
語畢,便帶著文清辭朝後殿走去。
說起來文清辭穿到這本書中,也有一段時間了。
但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有去過皇帝的臥房。
雖然只是行宮,但這一路上,文清辭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四處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