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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死得蹊蹺,那一定會在軍隊中引起軒然大波。
這可不會是一個好消息。
「是,末將聽令。」來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行禮應下。
「好了,你退下吧。」
「是。」
兩人對話時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在殿內假寐的皇帝聽見。
伴隨著腳步聲的消失,皇帝原本緊鎖著的眉,也一點一點地舒展了開來,接著放心陷入沉睡。
收到命令之後,那人便立刻離開太殊宮,向北地而去。
賢公公則攥緊手心,站回到原位。
皇帝身邊的太監和宮女是換班制的,現在還不到他下去的時候。
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有人將他替了下去。
時間已經不早,可是賢公公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奔著太醫署而去。
他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了文清辭。
……
戰爭隨著北狄的暫時撤退而畫上休止符。
原本定期向駐地運送的補給,也隨之停了下來,連帶著文清辭暫時失去了與北地的聯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已經將該送的東西通通送給了謝不逢。
況且此時已經有了自己威名的少年,也再也不是能隨隨便便讓人欺負的了。
收到了賢公公的消息之後,文清辭離開太殊宮,向位於城郊的醫館而去。
經驗和常識告訴他,北地的冬季有小半年那麼長。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平均氣溫更是在零下二十攝氏度左右。
這個溫度別說是打仗了,保暖稍微不到位,人都有可能會凍死在沙場上。
無論是北狄還是衛朝的軍隊,都要在這個時候休養生息。
可等冬季最冷的時間過去,情況便不一樣了……
屆時邊塞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新一輪的戰爭,自己必須時刻關注那邊的戰局變化。
既然宮中的人不再頻繁往來於兩地,那麼他就只能將希望放在「自己人」的身上了。
文清辭通過書信,拜託師兄將神醫谷的藥仆派了過來。
他這一趟來醫館,就是為了親自請藥仆去長原鎮,替自己關注北地的風吹草動。
再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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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半月。
冬天仍舊沒有結束,但氣溫相較於前段時間已經回暖了不少。
軍營中的戒備,也因此變得愈發森嚴、緊張。
寅時剛到,寂靜的長夜被軍號聲刺破。
早有準備的軍隊集結在一起,整裝朝北方看去。
——北狄終於來了。
與去年不同,這一次眾人的目光不曾躲閃、緊張,甚至無比興奮。
「列隊,向前行。」略顯低沉的聲音,從玄黑的甲冑下傳了出來。
烈烈狂風吹起了微卷的長髮,琥珀色的眼睛裡,是濃的將要溢出來的殺意。
少年的唇邊,還帶著一分笑意。
他不但不懼甚至還在期待著這一戰。
「是,將軍!」
少年將軍騎馬疾行前去。
——直到今日,他仍保留著當初在廣馳營里的習慣,永遠都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幾次戰功相累,哪怕存心打壓,謝不逢還是以恐怖的速度,成為駐守此地的定遠將軍。
他身邊的士兵發現:相比起「大殿下」,謝不逢更喜歡將軍這個稱呼。
或許是趁這幾個月總結了之前慘敗的經驗,又或許是經過一冬的休養,恢復了一些元氣。
相比起去年,這一仗打得格外艱難。
天已大亮,冰冷又刺眼的日光落在甲冑上,照得人直晃眼。
謝不逢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長劍劃傷,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銀甲。
但生來就沒有痛覺的少年,卻看都沒有看它一眼。
他不斷地揮舞著重劍,騎馬向北狄的駐地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謝不逢的眼前忽然閃過幾道寒光。
有身著北狄甲冑的士兵拔劍,直直地向他襲了過來。
謝不逢立刻提劍向前劈砍。
下一秒,便將其中一人攔腰砍成兩截。
然而這血腥的一幕,卻並沒有嚇到其他幾人。
甚至那幾人,已完全將生死拋在了一邊。
他們不斷揮劍,向謝不逢的咽喉和心口刺去。
並找準時機,一劍劈向謝不逢的手腕——
接著緩緩地笑了起來。
這一劍劈在了謝不逢的護腕,餘力順著骨骼,傳至整條手臂。
金屬的護腕裂開,露出一片晴藍。
下一秒,伴隨著其中一小顆藥玉的碎裂,被謝不逢小心藏在護腕下的藥玉,就這樣墜在了地上。
落入了一片血泊之中。
直到將這人斬落下馬,沒有痛意的少年,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藥玉……
謝不逢瞬間瞪大了眼眸。
少年將領的神情,竟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顧不了還在繼續的混戰,顧不了隨時可能殺到自己身邊的北狄士兵。
謝不逢完全聽從本能,翻身下馬,伸手向血泊而去。
「將軍!!!」
他的動作嚇傻了周圍人。
幾名襲擊者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興奮。